杜克尔之前对权贵阶层的铁血屠杀，像是扔出了一柄回旋镖，时隔几个月的时间，终究还是要落在他的头上。

    奥菲利亚七号上，原体回归的庆典仪式正在如火如荼的举办着。

    这场庆典将向周围诸多世界宣告原体的回归，以及驱逐人类叛徒与混沌势力的胜利。

    几周后，雄伟的凯旋之路铺设完毕。

    密密麻麻的星际战舰，数以千计的机械引擎一同发起轰鸣，数十万战士列队森然。

    诸多世界的贵族络绎不绝。

    第二圣地更是出现万人空巷的盛况，帝国公民倾巢而出聚集在路口与广场，翘首以盼着观赏典礼的进行。

    上亿汇聚成无边无际的人海，无数欢呼汇聚在一起，巨大的浪潮共述着对杜克尔的礼赞。

    国教神职人员齐颂属于原体的圣歌。

    在国教主教与行星议员的陪同下，杜克尔登上观礼台，对游行的队伍进行检阅。

    向所有到场的帝国公民，展现着各大星际军团的实力，给予民众信心。

    当帝国公民们发现杜克尔到来的那一刻，全场的欢呼声到达了顶峰，如同排山倒海般振聋发聩，整个世界都似乎在人类的欢呼声中颤抖雀跃。

    “杜克尔殿下，这是属于您的。”

    “只有完美之子，才配得上这样的礼物。”

    行星议员将双手举过头顶，一把精致的细剑呈现在杜克尔眼前。

    这正是他从亚空间中得来的混沌物品。

    “这就是你的礼物吗？”杜克尔看起来非常高兴，毫不犹豫的将这剑握在手中。

    可原体的下一句话，却顿时让行星议员汗流浃背。

    “你说对不对，福格瑞姆？”

    杜克尔手握着细剑，满脸笑意的看着自己面前的行星议员。

    汗流浃背的行星议员，脸上的笑意一点点消失，逐渐阴沉下来。

    为什么来自混沌的礼物没有将原体腐蚀？

    这柄细剑可是亚空间诸神精心为其准备的礼物。

    握住这剑，便是握住了诸多真相，此刻的原体也应该沉浸在真相的痛苦里才对。

    他应该能够看到，人类未来面对的是怎样的绝望。

    在代表着真相的无数未来中，人类的每一条路径都已被绝望填满。

    最令人绝望的是，这些未来中所展现的景象，绝不是什么虚无的幻象，而是真实的！

    唯有真实才最令人绝望。

    可面前的原体，并未如诸多传说中的智者一般，在真实面前陷入癫狂与绝望，最终跪倒在混沌的膝下。

    恰恰相反的是，他的眼神毫无波动，甚至略微带着一丝戏谑。

    似乎人类这些绝望的未来，丝毫都不能动摇他的内心，反倒.....令他感觉颇为有趣？

    “很惊讶吗，福格瑞姆？兄弟，万年未曾相见，你现在变成了什么？”

    杜克尔的语气平稳，丝毫听不出任何该有的愤怒，倒像是闲聊般询问道。

    这反而让福格瑞姆恼羞成怒，二号的从容，让他感觉此刻的自己就像个滑稽的小丑。

    伴随着嘶嘶嗡鸣声，一股无法描述的邪异降临于此地，行星议员的血肉开始迅速的扭曲变形。

    声音尖锐刺耳含糊不清。

    随后呈现在众人面前的非人存在，足以令身经百战的星际战士，都感到不寒而栗。

    那是一具通体生鳞的异形，全身筋肉扭曲，内脏外翻，如同一团肌肉盘桓的可憎之物。

    他似乎既痛苦又愉悦，发出不知是悲鸣还是欢愉的呻吟的声音。

    杜克尔平静的看着面前丑陋的怪物。

    脑海中隐约响起了如同蛇语般的嘶鸣，却被涌动的心灵之力瞬间吞没。

    “二号，我从未想过，你会有复苏的一天。”

    “你问我变成了什么？如你所见，我升华了，现在轮到我来问你了完美之子，你又变成了什么？”

    尖利却又带着难掩的诱惑，共同糅杂成极为特殊的音调，从福格瑞姆的声音中流出。

    “我？我还是我，要说变化的话.....大概就是我找到了属于我的宝藏吧。”

    杜克尔俯瞰着过去的兄弟，尽管畸形不堪，他的语气却依旧如同闲聊。

    像是叙旧一样。

    可他们闲聊间的内容，却是原体最本质的隐秘。

    ——这个疯子.....

    福格瑞姆在心中低吼，对于二号原体的精神状态，此刻他有了些新的认知。

    “二号，恭喜你回归到了我们无情的父亲身旁，珍惜这次重逢吧，因为你很快就会再次离去，你的未来只剩下毁灭亦或是沉沦。”

    “噗嗤~”

    听到福格瑞姆的话，杜克尔直接笑出了声，像是没忍住一样。

    “你笑什么？”

    福格瑞姆再次恼羞成怒，他想要激怒对方，没想到只是换来了对方的嗤笑。

    这让他感觉很不好，仿佛又回到了曾经他在原体中当小丑的日子。

    杜克尔笑过之后，没有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明亮的双眼看得他心中发毛。

    那双眼睛中似乎永远都蕴含着永不熄灭的斗志，这与福格瑞姆心中的记忆重叠，尽管他不想承认，但这一刻他再次感受到了自己的脆弱与恐惧。

    “在伱眼中我们的父亲是不近人情的，可你知道他为每一位原体，都留下怎样的财富吗？而你，我的兄弟，你用这足以令诸神动容的财富，去换了大粪，如今又在我面前沾沾自喜。”

    “兄弟，我并不想嘲弄你，可你现在确实是......臭不可闻。”

    杜克尔的话语，像是冰冷的尖刀般刺入福格瑞姆的内心，恶魔原体再次暴怒。

    “你有什么资格这样说？你根本不知道这万年发生过什么！”

    “你不过是个失控的倒霉蛋而已，你是失败品，你虽然强大，却有着不容忽视的缺陷！你能在诸神的愚弄下迷失万年，就能够永久的迷失下去！”

    福格瑞姆的一番话并没有产生任何效果。

    反倒是他自己的情绪有了明显的失控，让无形的心灵之力，有了牵动他心灵的可趁之机。

    “我承认这万年的迷失，让我错过了太多。我亲爱的兄弟，不妨和我说说，这万年都发生了什么.....”

    “你又知道了些什么？”

    杜克尔表面上亲切的用手掌拍了拍他的肩头，亲昵的仿佛如同万年前一样，尽管刚刚他还在说对方臭不可闻，却依旧没有嫌弃对方。

    背地里心灵能量以最高效率运转着，以对方无法察觉的方式，如潮水般不断冲击着对方的心灵。

    “万年前.....”

    福格瑞姆在原体的亲昵下不知所措，下意识的便要回答对方的问题。

    可忽然他像是感受到了巨大的痛苦，瞬间清醒过来。

    “我明白了！二号，万年不见你还是这么虚伪，想要我告诉你过去的隐秘？”

    “哈哈哈，我已经看穿了你的卑鄙计划！”

    “切！”看着福格瑞姆得意的样子，杜克尔撇了撇嘴，心中感到有些可惜。

    要不是突然从亚空间传递来的力量，干扰了心灵之力的传输，对方怕是连底裤颜色都要爆出来，有什么好得意的。

    这個傻逼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