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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好了,我被反派包围了:夜祸 第十三章:狂野之梦

    邪祟是如何诞生的?

    段明渊曾不止一次思考过这个问题,遗憾的是直到他放弃这个行业之前,也没有找到这个问题的答案。

    这其中存在着许多客观因素,比如说他当初每天的活动时间只有两个小时左右,学校放学就已经到了下午五点半,而他必须确保自己在八点前到家,路上买点吃的,然后完成老师布置的作业。

    正如他所说的,这世上还有许多事要比邪祟的存在可怕得多,交不上作业就是其中之一。

    严厉的班主任限制了他的发挥。

    而现在,茯苓的到来为他提供了另一种视角。

    假设,环卫工人与乐队鼓手的昏迷都与消散的邪祟存在着直接关系,那便意味着邪祟的诞生并非独立存在的个体,而是由人孕育出的异常之物。

    如果用更简单的方式来理解的话……

    “环卫工人和鼓手,其实是替身使者。”

    “替身”的死亡导致他们本体也陷入了昏迷,成了植物人。

    此言一出,客厅内一片死寂,所有人望向段明渊的眼神都充满了震惊,尤其是九月,她实在没料想到像明渊先生这般正经严肃的人竟然会在这样的场合里突然说出一個冷笑话。

    怎么形容的来着?

    冷面笑匠!

    表面上一本正经的,却会冷不丁地说出冷笑话的那类人!

    见状,段明渊贴心地为几人解释起来,“这是我高中非常喜欢的一部漫画里提出的概念,假设邪祟是人类精神能量的延伸,其存在与人类本身密切相关,那么一旦一方消亡,就势必会对另一方造成极大的影响。”

    “由人类精神的负面能量孕育出的异常之物……”

    茯苓将自己从这个冷笑话中提取出的重要信息记录了下来,同时决定今晚回家之后就让助理把段明渊提到作品的全套漫画资源发送给她。

    倘若抛开替身使者的概念,段明渊对于这件事的看法则与她高度相同,双方身份的差异让他们对于同一事物采取了不同的称呼。

    她暗自庆幸,这一趟真是来对了。

    公司的资料上说,报丧鸟是一种预告死亡,会为人带来灾祸的妖怪,这一次却给她带来了好运。

    “生命科学部门的其中一个研究课题,就是人类……不,应该说是生物的生命能量。”

    与虚构作品中天马行空的设定不同,公司的研究已经取得了阶段性的成果,迄今为止的研究已经证明了生命能量的存在,其中段明渊和妖怪就是最好的证明,“根据公司的记录,云笼市出现过一些异于常人的个体,他们能用肉眼看见常人无法看见之物,更有甚者能够感知到现实之外的异常世界,段明渊先生,你就是其中之一。

    “我在被调来这个城市时注意到了这个现象,但比起虚无缥缈的天赋、血统,公司更相信能看得见摸得着的数据,因此我在过去的数年时间里,对于这类人群进行了深入研究,并得出了一个结论——他们之所以能够与现实以外的世界产生联结,是因为其本身的基因结构与一般人不同。

    “不过我们目前还没有发现这种序列的遗传规律,公司向来主张实用主义,‘能看见异常事物’尚不具备足够的吸引力。”

    以公司目前掌握的科技,他们无需借助这类特殊人群,也能觉察到邪祟与妖怪的存在。

    能够看见邪祟这件事本身除了给生活带来不必要的负担之外,没有任何实质性的好处,那些被记录在案的个体并不具备与邪祟抗衡的能力,在邪祟袭击事件之中,他们与普通人唯一区别大概仅限于他们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

    公司对于邪祟研究本身也并不顺利,项目不受重视就意味着公司不会向他们倾斜更多资源,实验证明目前公司配备的装备对于这类物理层面外的存在收效甚微。

    然而段明渊的出现,为整个研究项目带来了转机。

    在这些特殊人群之中,也会诞生出像他这样能够控制这种能量的个体。

    “假设这个理论成立,邪祟即人类精神能量的延伸,我们有没有可能通过某种手段帮助他们掌控这种能量?”

    茯苓的眼神中闪烁着耀眼的光辉,她紧紧盯着段明渊的双眼,渴望从这位业内人士口中得出有建设性的意见。

    突如其来的兴奋让怀中的报丧鸟打了个寒颤,让他意识到这次会面似乎并不像茯苓所说,只是一次简单的问候。

    这个话题突然变得危险极了,从他想象中的“如何团结在一起对抗邪祟”悄然变成了“如何制造邪祟”。

    “我不知道。”

    这无疑触及到了段明渊的知识盲区,他高中时在网上提出这个问题时就得到了这样的回答。

    也许环卫工人或是鼓手需要被某个带有昆虫标记的箭射中才能让他们完全掌握这种力量,否则邪祟对于他们而言就如同一场荒诞而又充满了血腥与毁灭的梦境,让他们能尽情地将心中的邪念诉诸于梦境之中。

    以上就是他从茯苓放在桌上的两份报告中得出的结论。

    除了个人信息与人际关系之外,这两沓资料还将两人在过去一个月里的所作所为都详细地罗列在了上面,在公司的面前,他们似乎没有任何隐私可见,就连私密的癖好以及那些手艺活也都处于公司的监视之下。

    上面还提到了近一个月发生的几起失踪案,那些受害者永远消失在了他们的“梦境”之中。

    环卫工人对于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毫不知情,鼓手却隐约察觉到了自己身上的变化。

    他在日记中将其称之为“狂野的梦”,他成为了这些梦境的主宰,用残酷的手段除掉了一些让他讨厌的人,在日记的最后,他提到了自己在那个残酷的世界中找到了一位肮脏的伙伴。

    《狂野之梦》,鼓手从梦中汲取灵感,打算将这些血腥、罪恶的元素融入到乐队下一个专辑的创作之中。

    “是么?”

    茯苓毫不掩饰自己的失望之情,“我还以为像你这样的专家一定会知道呢。”

    她没有继续追问下去,她也从未寄希望于一次拜访就能解决所有问题。

    对于公司人来说,友好的会面是合作的开始。

    她从衣服内侧的口袋里取出准备好的礼物——一副极具金属质感的蓝框单眼镜,镜架上刻有“寰宇制造”的标记。

    “这是生命科学部门研发的能量测试仪,用于侦测到一般程度的能量波动,是我特地为你准备的见面礼。”

    说罢,又拿出名片,压在单眼镜下面。

    “公司需要像你这样的人,有兴趣的话随时拨打这个号码。”

    半个小时转瞬即逝,遵守时间是公司职员的基本素养。

    茯苓起身走到门前,恋恋不舍地瞥了一眼九月毛茸茸的大尾巴,“期待我们的下一次见面,段明渊先生。”

    她垂下眼帘,若有所思。

    名字也许会起错,但外号绝不会错。

    她在云笼市听见的俗语倒是有那么几分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