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被称为‘雾老’的黑袍老者，或是黑甲身影，他们眼界都极高，清楚招数能够令空间泛起涟漪意味着什么。

    这代表着招数已能透过天地表层，触及到真正的空间波动。

    绝对属于虚神层次招数。

    “这招数，空间奥妙为主，土、风两大法则为辅，颇为精妙。”

    “我这师弟仅飞天级，便能触碰到空间奥妙，天赋的确不可思议。”黑甲身影轻声道：“雾老，你确认老师留下的是法则之镜，而不是法则真河？”

    “我怎么可能骗你？”

    “法则真河，代表完整的法则大道感悟机会，哪怕强大如主人，也只留下三份，你得到了其中一份。”黑袍老者道。

    “记名弟子宝库。”

    “能留下一份法则之镜，已很难得，怎么可能留法则真河。”黑袍老者道。

    黑甲身影微微点头。

    天神，若是被敌人斩杀，灵魂自然不会衍变为法则真河、法则之镜……但哪怕是坐化前精心准备，像法则之镜也最多留下数十份。

    数量仍稀少。

    效果好，但按理也不会好到这种地步，只能说明……使用者天赋极高。

    “星脉天赋超凡。”

    “法则天赋同样极强，灵魂也无限接近虚神层次……”黑甲身影微微皱眉：“从哪里冒出来的？没听说过。”

    他，作为一方神国之主，又是星空古城的高层存在，眼界极高，所知讯息资料更多。

    按道理！

    似这样的飞天级，早就该被挖掘出来，放在任何一方神国都属最顶级天才。

    “怎么会出现在渊魔血窟？”黑甲身影暗道，他的脑海中闪过诸多想法。

    但他不动声色，只是继续观察着。

    ……

    星空世界中，李源盘膝而坐，不断静心参悟着安赤天神这一掌刀奥妙。

    太震撼了。

    感应清晰无比。

    仅通过一次次模仿，便令李源感觉自身空间奥妙感悟不断突破。

    最终，自然而然便施展出《界云枪》第四式‘碎长空’。

    悟出了这一式，在招数玄妙方面，李源已媲美虚神初阶强者。

    境界上的突破，足以令李源实力猛然提升一大截。

    “空间法则的运用，浩瀚莫测，安赤天神的这一掌刀，应该是属于‘空间切割’的范畴，是追求极致的毁灭。”李源心中激动。

    无论是参悟土之法则还是风之法则，李源一直都有许多可以借鉴，也能受到指点。

    唯有参悟空间奥妙，极难，李源过去一直在黑暗中独自摸索。

    毕竟，像丘冰尊参悟空间法则，也只是‘空间真意’这一水准，并未真正跨入空间法则门槛……可以想象空间之道的艰难。

    “空间法则！”

    “和七大基础法则一样，也分为诸多方向，空间切割、世界、无间域等等。”李源暗自感慨：“每一方向都各有侧重，像空间切割修炼到极致，传说一招之下，可跨越亿万里时空杀敌，所及之地，万物皆可斩。”

    “世界方向，可令领域之强宛若一方浩瀚世界降临，包容一切。”

    “无间域方向，则能渗透一切，能踏入更高维度，比风系的一些遁术要强太多，修炼到高深层次甚至能够瞬移，一念即可跨越浩瀚星域，这也是天神们能够修建传送阵的原因。”

    “空间物方向……”

    ……李源过去知道这些笼统讯息，但光知道没啥用，没法具体参悟。

    直到今天。

    使用法则之镜，令李源打开新世界的大门，见识到空间法则的可怕，也进一步明确了自己的道路。

    “空间切割。”

    “如今，我有安赤天神的法则之镜为指引，那便尽全力朝空间切割方向参悟。”李源心中怀虔诚，要学就学最强的。

    时间流逝。

    法则之镜的玄妙效果在逐渐褪去，李源脑海中的大量灵光也在散去。

    “最珍贵的第一次，没了。”

    “以后再参悟，效率只怕都不及这次十分之一。”李源暗叹。

    法则之镜是融入灵魂中的，第一次效果最好，越往后效果越差。

    “按古悠姐给的资料。”

    “随时间流逝，法则之镜蕴含的力量在缓慢消散，哪怕不使用，最终也会完全消散，我每次参悟，都会消耗它的力量。”李源暗道。

    因此，使用法则之镜后，最好就是每隔一段时间便重新参悟一次。

    “它是外物，是辅助修行所用，但代替不了我自身感悟。”李源很清楚这一点：“我第一次使用效果如此明显，也是过去几年我一直在潜心研究空间奥妙、推演《界云枪》，积攒下大量困惑的原因。”

    就像老师讲课。

    唯有学生认真预习，已经有许多疑惑，才能令老师的讲课效果最大化。

    想到这里。

    李源心念一动，便感知到了神宫面板上的一项：

    【技艺境界：土之法则（七段初阶）、风之法则（七段初阶）、空间奥妙（七段62%）、火之真意（六段初阶）、水之奥妙（五段99%）、木之奥妙（五段99%）、金之奥妙（五段88%）、雷之奥妙（五段12%）】

    “空间奥妙进步果然大，已相当于七段高阶水准。”李源暗道：“如今，我在空间一脉上的进步速度，的确远超土、风两脉。”

    李源自身都没预料到参悟空间奥妙会如此快。

    “火之一脉，我竟也在不知不觉中凝聚真意。”李源微微点头。

    安赤天神掌控了完整的火之法则，他灵魂所凝聚的法则之镜，自然蕴含了大量关于火之法则的感悟。

    哪怕李源不擅长火之一脉，也会在参悟过程中，不知不觉受到感染，进步巨大。

    一道生万道。

    超级强者，除自身所参悟之道，大多也会对其他法则有所参悟。

    ……

    “呼！”李源缓缓睁开眼，起身看向不远处的黑袍老者。

    “嗯？”

    李源这才震惊发现，黑袍老者身旁，不知何时竟站着一道黑甲身影，他的气息霸道，隐隐笼罩这方星空。

    “我刚才竟没丝毫察觉。”李源心中吃惊：“我不看他时，感觉不到他的存在，可一旦看向他，就感觉他气息恐怖……这是什么手段。”

    仅一眼，李源就明白。

    这道黑甲身影，绝对是自己有生以来所遇到的最强者，连东方盟主只怕都远远不及。

    “真神。”

    “李源，这是一位真神，且实力应该是极强的那种。”古悠声音倏然响起：“他刚才就出现，只是我见他没恶意，你又在潜修，便没有惊扰你。”

    李源心中恍然。

    嗖！

    李源一步踏出，迅速来到了黑袍老者面前，恭敬行礼：“多谢前辈。”

    “不必谢我，你是主人记名弟子，得到些宝物是应该的。”黑袍老者笑道：“还记得我之前说过，有些秘密没告诉你吗？”

    “你已成主人记名弟子，便有资格知晓。”

    “你眼前这位，便是主人的亲传弟子，也是你所属这一脉的大师兄。”黑袍老者介绍道：“姜渊真神。”

    李源心中暗惊，果然啊。

    “许源，见过师兄。”李源行礼。

    忽然，李源心中一动：“不对，姜渊真神？也姓姜？”

    巧合吗？

    “雾老传讯给我，说渊魔血窟出现了一位厉害师弟。”姜渊真神露出一丝微笑：“我便专门从王都赶了过来。”

    “一见你便发现，能令雾老称赞，的确有过人之处。”

    “飞天级掌控虚神级招数，罕见。”姜渊真神微笑道：“许源师弟，你很优秀，放眼整个觉星大陆，三大星空古城、六大圣地、三千神国的无数飞天级中，你只怕都是最顶级行列了。”

    “师兄过誉。”李源连道。

    “我可没有过誉。”姜渊真神摇头淡淡道：“若你只是掌控虚神级招数，的确还不算最顶级。”

    “但飞天境能觉醒八星脉，再加上近乎虚神层次的灵魂，以及你的年龄，应该连四十岁都没有……”姜渊真神道：“哪怕我说你是觉星大陆飞天级中天赋第一，你都是能争一争的。”

    李源表面不动声色，心中却已掀起惊涛骇浪。

    这！！

    这姜渊真神，明明和自己刚见面，竟将自己看的如此透彻。

    “八星脉？”

    “许源，你小子是八星脉？”一旁的雾老错愕：“我还以为你只是七星脉，你竟是八星脉？三阶八星脉，这！！”

    “岂不是说，在成神前有望冲击九星脉？”雾老眼中有着光芒。

    七星脉，八星脉，看似只差一条星脉，实则是天地之别。

    前者，在觉星大陆上很多。

    像渊国境内，就有半神七星脉，放眼整个觉星大陆就很多了。

    八星脉强者，就急剧减少了。

    九星脉？更是觉星大陆的传说！！

    “啧啧，你小子隐藏够深的，差点把老头子我骗过了。”雾老笑道：“可惜，还是没能躲过你姜渊师兄的眼睛，他在觉星大陆的众多真神中，都是排名前三的存在，是绝对的真神极限强者。”

    真神极限？

    李源心中惊讶，忍不住又看了眼姜渊真神。

    据李源所知，丘冰尊活着的时候，就是真神极限层次，故在天蛇族中有资格称尊者。

    “安赤天神的亲传弟子是真神极限？”李源暗道：“是了，能被天神选中，天赋定然极高，一万多年过去，拥有真神极限实力也不奇怪。”

    想到这里。

    “雾老、师兄，我并非有意隐瞒。”李源连道，心中颇忐忑。

    虽说对方名义上是自己‘师兄’，但双方只是第一次见。

    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

    可以说，自己的性命都是掌握在这位姜渊真神手中。

    “不必紧张。”

    “我既叫你一声师弟，便是认可你。”姜渊真神微笑道。

    旋即，他看向黑袍老者：“雾老，那我便先带许源师弟走了，有事我再通知你。”

    “嗯，也行。”黑袍老者连道：“姜渊，你可得好生待许源。”

    “这是自然。”

    “若许源师弟能成长起来，将来也是我的一大助力，说不定将来我们师兄弟都成天神，也是一大佳话。”姜渊真神道：“我自然会用心栽培他。”

    “师弟，走吧。”

    呼！

    姜渊真神径直向星空世界外走去。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李源心中暗叹，摸不准对方想法，自己也没什么反抗能力，只能跟上。

    走出木屋。

    姜渊真神向远处树下的安赤天神恭敬行了一礼，李源也跟着行礼。

    “呼！”

    姜渊真神一挥手，一股无形力量裹挟着李源，两人迅速一飞冲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