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与天齐:正文卷 第44章 昭烈枪
清晨,阳光从窗外照射进来。
顾温缓缓吐出一口浊气,气化罡芒,落地留洞。
睁眼眸光半缕杀光,挥之不去的杀意,又绝非情绪激动泛起的惊涛,只是平静幽邃的渊水。
【昭烈枪,蜕于六尺玄枪,尽招式之极致,穷天地之杀机】
【第一重,明劲,气力合一,刚猛无比】
【第二重,暗劲,潜藏于形,不显于外,动如雷霆】
【第三重,玄劲,化有形为无形,融万力于一体。】
前三重依旧是玄明枪,此枪法作为练气期功法没有任何缺点,甚至可以说是登峰造极。一个武夫对于凡人武学的极致钻研,人类身体对于长柄武器的极致运用,招式万变不离其宗。
而后三重,才是顾温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地方。
【第四重,昭烈枪罡,罡气萦绕,震荡万兵,硬如生铁】
【第五重,昭烈枪意,枪法通玄,意随枪动,摧坚灭意】
第四重变成了新的枪罡,威力与加持的硬度是玄明枪的两倍,而对于法力的消耗只是增加些许。第五重变化最大,多了一丝丝神魂攻击,枪意所向,敌人会变得恍惚乃至呆滞惊吓。
例如运用枪意一个眼神震住他人。
而最后......
顾温右手虚握,一抹暗红的火光蔓延,一杆暗红色的长枪入手,长一丈,入手无重,血光烈烈,触着碰着只有杀气渗出冰冷。
朴实无华的杀道兵器。
【第六重,昭烈枪神,枪道通神,效天法地,兵道法相】
郁华说过,兵家一道兵法之上为枪罡,再者为意,上者为神,圆满归法。
而往往掌握兵道神境的大能,几乎都是真君之下的佼佼者,战力之强远胜过各派修士。
这才是最大的收获,也是顾温迄今为止所掌握的最大武力!
顾温心念一动,与昭烈枪共鸣,玄之又玄的感觉化作他认知之中最朴实无华的意味。
方寸无敌,六尺无生。
杀人饮血,蕴养道兵。
近距离无敌,杀人的气血可以蕴养兵器。
顾温感觉身心前所未有之舒畅,这种掌握力量的感觉让他痴迷。
修行半载,手握有千斤力,吐气化罡气,杀人点头间。
虽然无法摧城碎山,但力量强弱都是相对的,如果不存在移山填海的大能,那么顾温无疑已经站在了大乾前列,至少是前十。
只是这一身修为,遇上军队又该如何?
平原面对骑兵无活路,遇上强弩齐射生死未卜,深陷军阵必死无疑。
顾温如此作出判断,除了以上三种情况,他几乎是不可能死掉。而这并不是修行的缺陷,是修行带来的变化,寻常人面对军队,别说是骑兵或者重甲步卒,就是寻常拿刀的轻甲步卒都毫无抵抗能力。
江湖上的武林高手面对最普通的步兵也得跪。
修行让军队对自己产生威胁有了前提,且是比较苛刻的条件,军队自身难以主动创造,只有自己去失了智给敌人递刀子才可能有的情况。
军队行军动辄数千,乃至上万,长途跋涉需要配给数倍于正规军的民夫。
便是被困在汴京城内,顾温也有把握逃出去,只要不大摇大摆闯城门。依仗城中复杂地形,碰上五六个人打不过自己,几十人的军阵施展不开,上百人只会自乱阵脚。
顾温心中一定,心情前所未有之舒畅,谨小慎微活了五年就好像被压在五行山下的猴子,今天终于是稍微伸展了一下身体。
转头又望向窗外,紫气从皇宫方向越过。
真正的危险是道君皇帝。
虽说郁华好像能压过对方,但他终究不太喜欢把希望寄托在他人身上。
闭目,养气,丹田气海已有篮球大小,没有养气丹无法快速增长,但能存一点是一点。
咚咚咚。
房门被敲响,小太监的声音传来。
“温爷,您醒了吗?”
顾温下床开门接见对方,小太监冯宝明传话道:“温爷,殿下让您戌时(日落)送水房的账本去王府。”
“我知道了。”
小太监离开,他并不知晓丹药一事,只是一个传话的。
看来赵丰确实急了。
顾温不急,他回到房间重新入定打坐,心神沉入气海。
【天髓一载】
天火熔炼,悟性化汤。
一轮月色在气海浮现,一道身影飘逸半空,时而一跃三丈高,时而滑行百米路,好似前世武侠小说之中的轻功。
这个世界存在轻功,但需要修仙。
【落月步第二重踏月,短跃如风,轻灵若燕】
能够让他在短距离内进行速度极快的腾挪,闪避动作宛若弹射,达到类似瞬移的效果,缺点消耗是第一重的五倍。
落月步最后一重,第三重凌月,行者如羽,一跃三丈。
【天髓耗尽】
“只能到第二重,但也够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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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水房。
顾温到水房吃饭,桌上的肉蛋奶随着时节变动。
平日顾温喜欢羊肉,但由于大乾与北方蛮子打仗,羊肉价高,换成了鸡肉。小满苦菜多,清热解火,也摆上了餐桌。
江富贵带了自己十几岁的大儿子江举才给顾温眼熟,这也是一种裙带关系。与他父亲不同贼眉鼠眼不同,江举才五官大气,读书多年一股子书生气。
他们家属于经典的老子行商,儿子读书,孙子仕途,经过三代努力才有可能迈入士人阶级。
顾温对于这种‘宏图大业’不太感兴趣,但不妨碍江富贵不断挂在嘴边,读书,科举,入仕。
“从南水郡至河道送来的蚕丝到了没有?”
顾温想起蚕丝一事。
江富贵回答道:“已经到了,只是南水郡手工业发达,都已经加工成丝线乃至布匹,送来这里是想多收加工钱。我们去干恐怕有点吃力不讨好,既无钱,也无名的。”
布匹的利润一直不高,要不顾温吩咐,做惯了龙桥生意的江富贵根本看不上。
“近日汴京萧条,百姓需要吃饭,不赚也得干,何况只是少赚点。”
顾温语气如往常一样平淡,却做出了截然相反的举动。
“为商之善,在于实业救民。”
纺织厂历来是城市支柱产业,除了农耕以外所用百姓最多的劳动,也是跟所有人息息相关的。因此朝廷管控严格,各种税收繁多,大抵都是吃力不讨好的生意。
故此大部分都是朝廷办的厂。
江富贵愣了一下,不知为何感觉温爷与往常不同,却又说不出来。
以往温爷也会帮穷苦人家,可唯一不同的是温爷不会自己直言要帮助百姓,他讨厌名声,抗拒出名。
今天却是多了一分堂堂正正,也多了一分难掩的威仪。
距离丹药出炉还有一個时辰。
顾温让江富贵守在外边不让人进来,江富贵一如既往什么也没问。
他穿上夜行服,斗笠蒙面,从窗户翻出。
外界日落,一身黑衣蒙面十分扎眼,但这身衣服的作用不是让人看不到,而是让人认不出来。
如此他便能尽情放肆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