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乾夜天子:正文卷 第四十六章 注定一场空
“怀、怀孕?!”
赵观象的表情在短短数秒内,由呆滞变得错愕,又由错愕变得惊悚……
他瞪眼看向赵祈安,忍不住道:“义父,您莫寻我玩笑!”
赵祈安松开他的脉门,神情变得有些严肃,沉吟不语。
赵观象一看到赵祈安如此脸色,顿时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脸都黑了,像是吃了只苍蝇般难受。
他憋了半天说不出话来,憋得脸都红了,才蹦出来一句道:“天底下哪有这么离谱的事情!”
是啊,这天底下哪有男子怀孕的奇闻?
总不能是那民间神话传说中,无论男女喝下一口河水就能怀孕的“子母河”真的存在吧?
不,不是子母河……是那神像!
是他从白云观三清殿暗室中得来的那诡异婴儿神像!
赵观象浑身汗毛立起,猛地看向赵祈安,只觉得一阵口舌发干,就连说话都结巴了一些:“义、义父,三姐她……她把那神像交到你手上了么?”
赵祈安点头道:“在书房。”
糟了。
赵观象心里头咯噔了一下。
那鬼东西被他想都没多想得就交到了义父手上,此刻自己遭了暗算,那义父……
他的眼角余光不由自主得瞥了一眼赵祈安的肚子上。
赵祈安似是察觉到了他的目光,直言开口道:“那神像在我手中并无异常,我没事。”
“那便好,那便好。”
赵观象松了一口气。
旋即,他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又是一阵愁眉苦脸:“您说,我这……究竟怀了个什么东西?”
赵祈安冷不丁道:“看看不就知道了?”
“看看?”
赵观象瞬间错愕抬头,恰好便注意到赵祈安一掌拍在了他的腹腔。
这看似轻飘无力的一掌,却是让赵观象感受到了千钧般沉甸甸的力道。
赵观象只觉得自己腹内五脏庙都挪了个个儿,一股难以言喻的绞痛感瞬间袭来。
他脸唰得便苍白了,紧跟着便是觉得肚子里有什么东西被撕裂了下来,剧烈的疼痛让他甚至来不及惨嚎,便是一股强烈的欲呕感袭来。
“唔,唔……”
赵观象跪倒在地上,四肢着地,张开嘴巴猛地呕了几声。
有什么东西,从他的肚子里被逼了出来,从腹腔顶到了嗓子眼。
他的脖子粗壮了几圈,如同鼓气的蛤蟆。
那东西卡着他的喉咙半天不出去,气管被堵住,窒息感憋得他的脸瞬间通红。
赵祈安出手帮忙,在他背上轻轻拍了一掌。
“呕!”
赵观象终于是吐了出来,只觉得浑身舒畅了起来,大口大口得喘着气,视线都变得花白起来。
过了好一阵,他才缓过劲来,这才有功夫去看自己吐出了个什么玩意。
这不看还好,一看却是当场呆愣,好半晌才惊叫出声。
“啊!”
赵祈安也低头看去,只见地上那一滩未消化的秽物之中,藏着一块拳头大的“肉块”。
那“肉块”犹如无数脓包拼成,散出无数细细密密的肉须,哪怕离开了宿主身体,依旧还在不断地“膨胀”“收缩”,好似会呼吸一般。
天底下最恶心的东西,怕也不是莫过于此。
赵观象看了一会,浑身鸡皮疙瘩都立起来,脸都绿了,憋了半天,憋出一句:“我就生了个什么个玩意?”
盯了一会之后,他只觉得腹腔内又泛起一阵恶心,赶忙是挪开视线不敢再看。
赵祈安却是不怕这些,盯着地上的“活肉块”,淡然道:“此邪物倒是诡谲,在人体之中竟是能够模拟出胎儿脉象。”
这事上,哪有什么男子怀孕的奇事,根本就是邪祟作怪!
脉象摸不出、灵力探查不出,除非用刀剖开了肚子,真拿出来用眼看一看,否则当真发现不了异常。
赵祈安若不是疑惑“男子如何怀孕”,恐怕也看不出端倪来。
这邪物在观象肚子里时,附着在胃部。
肉块上的那些肉须穿透了胃壁顺着他的周身经脉在汲取着他的精血,不断壮大着自己。
赵观象乃五品周天武者,短时间内这邪物对他造不成太大的影响,但是却会让他的血气一天天衰竭下去,恐怕修为也会随时间渐渐跌落。
幸好发现得及时。
幸好他身边有赵祈安在!
这邪物无数肉须扎根宿主经脉之中,医术高超者发现不了那细如牛毛的肉须,能够发现这肉须的高品武者却未必有足够的医术医治赵观象。
也唯有赵祈安,能够为他毫无副作用得拔除这邪物。
只是……
赵观象体内的“假婴”被拔除了,但有人的还没有。
赵祈安看着那团“膨胀”“收缩”、肉须蠕动的诡异肉块,心中暗道:“若是所料不错,二皇妃腹中怀着的……怕也是假胎。”
“二皇子,注定是空欢喜一场。”
此事影响……非同凡响。
若是二皇子得了子嗣而欣喜若狂的昭告天下,可最终皇子妃生了个怪物出来……朝野上下,谁还会支持他当储君?
救世教从来都不是二皇子的“盟友”,而是送了个随时引爆的炸弹在二皇子手里。
若是正常发展,那么他们的计划或许真有可能成功。
但不管有意还是无意,他们不该将赵祈安牵扯进来!
赵祈安本只是想处理干净一切有可能牵扯出他的隐患,可蓦然回首,却发现自己已经身处在这风波之中。
天家的事,时机未到,本还不到他下场的时候。
但既已在风波中,断无独善其身的可能,那便——
做他个彻底!
赵祈安右手化掌,灵力在掌心缭绕。
一掌落下,磅礴的灵力透体而出,化作一道利箭般打在了那拳头大的诡异肉块上。
肉块如同冰雪消融,密密麻麻的肉须开始蜷缩,本体更是从原本的殷红一点点变得黝黑,最终化成了一滩黑水。
“观象,速速离开。”
赵祈安收回手,负手而立。
他的目光落向了室外,眼神深邃难揣心思,对赵观象淡然道:“今夜府中有事,你身份敏感,不便留在此。”
赵观象心头一颤。
在这一刻,他突然间察觉到自己义父的气质……似乎变了。
如果说曾经的义父,如同黑暗深邃的深渊,无人能够窥探其真正的深浅。
那么此刻的他,便如同出海的蛟龙,昭示着风雨欲来!
今夜的公主府,怕是有事要发生。
赵观象脑海中升起这样的一个念头,但心中却升不出半点忤逆义父意思的想法,拱手领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