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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客小传:正传 第二十六章 残君血手(二)

    燕罗逃出忠武堂搜捕范围后,一路提心吊胆,生怕那不知名的高手追杀自己,直到回到铁匠铺将门锁好后,这才发觉后背早已被冷汗浸湿。

    这时还是初春尚寒时候,燕罗打了桶冰凉的冷水,从头淋到尾,直到全身发烫,坐上铺子修习了好几遍的青丹吐纳法,这才平静下来。等燕罗回过神时候,这才突然发觉回来时候就不见陈天佑的身影,这回已经过了宵禁,也不知他去了什么地方。

    燕罗这挨了一夜几乎未曾合眼,直至第二日天亮鸡鸣,快到了自己去沈府上工时候,也不见陈天佑回来。他在屋内转悠了几十圈,将一十三柄獠牙匕首以及盘龙丝尽数装备上身,这才出门上工。

    这些时日,江南商会落脚在荆州,沈府上下自然都忙活着招待,沈东生沈微漪也都成日不在府上。燕罗虽是内府仆人,但因为是个男子,所以不可跟随沈微漪出门,而他又是小姐身边的红人,就是梁管家也不敢随意驱使。如此一来,他在沈府当中,倒是一片清闲,在阁楼顶上静坐了整日。

    当夜下工,燕罗回到铁匠铺时,店门依旧紧锁,还是清晨离开时的模样,显然陈天佑并未回来。燕罗到并不担心陈天佑有何不测,毕竟这个老家伙是个狠辣角色,在庐州的时候也曾几日不见踪影。

    可是接连几日,陈天佑还是没有回来,到第四日晚上的时候,燕罗终于有些乱了阵脚。范田广这桩生意中间穿插着忠武堂那可怖的高手,燕罗实在想不透其中利害关系,又没了陈天佑的指点,燕罗实在不敢胡乱动手。可眼见着还有两三日,江南商会就要启程回江南总部,若是再不动手,飘血楼规定的期限也就到头了。

    第五日清早,燕罗照例上工,沈府已恢复了往日的平静,问了问看门的家丁,才知道江南商会已开始全队收拾粮草,准备三日后出发。沈东生与沈微漪自然是不需要成日伴在冯子劲旁边,昨夜便回了府上了。

    沈府沈微漪的小楼院落中,丫鬟小玉早早地侍候在沈微漪的房门前,等着小姐起床吩咐。而燕罗心中装有他事,坐在墙角下的一块圆石上静默不语。

    眼见着太阳攀升越来越高,快至正午十分,才听房内沈微漪道:“小玉,把东西放在门口,你去前堂听老爷吩咐吧。”丫鬟诺道,将沈微漪换洗的新衣衫放在门前,便赶去前堂了。

    等丫鬟小玉走远了,院中又沉静下来,只有缓缓清风吹过院中花卉。

    此刻,燕罗才回过神来,发觉今日沈微漪颇为反常。他正要起身,闺房内沈微漪也道:“陈庐州,你还在吗?”

    燕罗心中暗骂自己,只不过昨日被忠武堂的高手惊吓一场,竟让自己如此心神乱荡。

    沈微漪听到院内燕罗的声音,语气柔缓,轻声道:“进屋来吧。”

    燕罗微微一震,毕竟是沈微漪闺房,岂能随便进出。沈微漪仿佛察觉他的顾虑,又道:“我又不在乎,你还怕些什么?”

    燕罗总觉沈微漪今日极其反常,说话语气也与寻常飞扬跋扈的性子格格不入,心下担忧倒是多了几分,便推门进去。闺房内一缕胭脂水粉的清雅幽香萦绕不绝,窗上轻纱半掩,阳光透过缝隙洒入,身心惧醉,美不自胜。沈微漪未曾梳妆,长发披散齐腰,遮住半边脸颊,倚在木轩阁上,娇躯曼妙,轻纱薄衣,帘下阳光侵透,说不出的春意盎然。

    她见燕罗进来,欲言又止,眼角滑落一滴眼泪,道:“你带我走吧……”

    “啊?”燕罗微微错愕。

    沈微漪忽的扑在他的怀中,轻轻道:“冯子劲此回回江南后,便要来准备好娶我过门了。”

    燕罗脑中轰鸣,一时间竟不知是怒是悲,刺杀范田广的还没有底、又招惹上忠武堂的神秘高手,两件事本就让他焦头烂额心神不定,哪料又突然来了沈微漪这事。他大感头痛,不知所措,只是紧紧地抱着沈微漪。

    沈微漪抬头望着燕罗神色飘忽,迟迟不肯回话,便问道:“怎么了,遇到什么事了吗?”

    燕罗道:“这几天突然发生了很多事,有些应接不暇。”

    沈微漪嗔道:“有什么事会比我还要重要吗?”

    燕罗根从残君阁中,自幼便知刺客生意,绝不可为外人知道,这一日发生的事情,也不可告诉沈微漪。他面露难色,道:“有些事情,身不由己。”

    沈微漪眉头一皱,将燕罗推开,微微怒道:“你到底在想什么,没多久我就要嫁到江南商会去了,你到底有没有在乎我?!”

    燕罗连忙解释道:“刺客的规矩,真的别为难我了。”

    沈微漪面色一变,将燕罗狠狠推开,怒道:“滚!滚出去!以后别见我了!”

    燕罗狼狈地从沈微漪房内逃出,刚踉跄跌下台阶,就听沈微漪将房门重重的关上。他蹲在地上不停地挠着头发,想要将脑中的一团乱麻给解开,可是心中越是焦急,这思绪就越难平静下来。

    就在这时,就听小院外一人呼道:“陈庐州!在吗?”

    燕罗循声望去,却见一人站在院门外,向里探望。此人乃是去年与燕罗一同进沈府做工的伙计,名叫刘明生,他不是签了卖身契的仆人,不能随意进出内府,他探头瞧见燕罗,连忙道:“陈庐州,有急事,快出来。”

    燕罗眉头一皱,与他一同来府上做工的伙计,极少与他有什么交情,这莫名其妙突然跑到内府门口点名道姓找到自己,却是件怪事。

    燕罗走近,才见刘明生仿佛忧心忡忡的神色,问道:“出了什么事?”

    刘明生道:“这几日,你可见到荣老哥了?”

    燕罗错愕道:“荣长松?怎么了?他这几日都没来上工吗?”

    刘明生一拍大腿,啊呀一声:“这就糟了,自从江南商会刚到荆州时候见了他一次,之后就再也没见他人了。平日里关系好的伙计都问了个遍,都没见过他,我们想来想去,就还剩下你没问过了。”

    燕罗眉头紧锁,问道:“你们没到荣老哥家去吗?”

    刘明生道:“去了啊,可是家里好几日一直锁着门,好像他们一家都不见了。他已经连着四五日没上工了,梁管家现在正在大发雷霆,已经扣了荣老哥一个月的工钱了。”

    燕罗心里咯噔一下,一股不祥忽的弥漫开来。陈天佑这个老不死的好像也是江南商会来荆州的那一天突然消失的,莫不成二者间有什么联系。

    想到此处,他有些混乱的思绪渐渐有了些方向,他看了看天色道:“那等晚上下工的时候,我们再去一趟荣老哥家看看吧。”

    “好嘞。”刘明生点头应道,和燕罗约定好了时间,便着急回去上工了。

    下工的时候,刘明生与另外两位长工已在沈府后门侯着燕罗,等着燕罗下工出来,便一齐朝荣长松的住处赶去。

    按照刘明生的说法,荣长松约莫十年前与妻子搬来荆州定居。他体魄强健异于常人,在沈府中做长工许多年也未曾落下病根,又加上沈府工钱极高,夫妻二人日子过得虽不富足,但是恩恩爱爱有滋有味,五年前荣长松女儿出世,他这些年平日里总是乐呵呵的样子。

    几人一路向东,在东城一座小院前停下,此处荣长松的住所。院门上铁将军把门,显然院内无人。

    刘明生指着门锁道:“这门锁和昨天一模一样,荣老哥怕是一直都没回来。”

    燕罗眉头紧锁,只是道:“我记得嫂子好像只在家做些活带女儿,并未在外做工,怎么也没见踪影?”

    刘明生点点头道:“是呀,我们也很纳闷,若是嫂子还在家里,我们也不至于这么着急。”

    燕罗将院门仔细打量了一番,抬头望着院墙旁的大树,便道:“你们门外等着,我跳进去看看。”

    “啥?这不好吧,万一里面还有其他人呢?”刘明生正要阻拦,燕罗却一跃上树,翻身落入院内。

    约莫盏茶时间,燕罗便攀着墙头翻了出来。

    “怎么样?”长工们见他出来,赶紧围了上来。

    燕罗抓了抓挠头,又回头将院子打量了一遍,这才道:“没人,看样子应该是好几天都没人住了。”

    几人面面相觑,实在是猜不透荣长松到底去了哪里。

    燕罗道:“这样吧,我住的地方离这不愿,你们先回去。我宵禁前再来一趟,看看荣老哥在不在。实在不行,过些天,再去报官吧。”

    众人简单商量了一下,也没有什么其他好的办法,只好点头答应,纷纷散去。

    燕罗看着三人离开,面色蓦地凝重,转身狂奔出几十丈远,挑了处最高的大户人家阁楼,攀上顶端,远远朝荣长松院落里眺望。

    方才他说院内无人,不过是打发三个长工的说辞。这院落其中诡异,早在他站在院门口时就已察觉,他后来跳入院中,无非是进一步确认一下罢了。那院中的气息,对于燕罗来说,实在是太过熟悉,浓重的血腥气味,掺杂着一丝腐臭,以及三个熟悉的气息。

    这其中两个气息,乃是荣长松与他女儿的气息,不过荣长松的气息异常诡异,时而狂躁时而萎顿,仿佛情绪在剧烈的波动。而第三个气息竟是自己的目标范田广所有,燕罗却实在是猜不透为何他会在这里,他与荣长松应该是毫无半分联系才对。

    燕罗站在阁楼顶端,远眺地平线夜幕上渐渐涌动的乌云,一股闷热渐渐袭来,眼见一场大雨将至。

    他猛呼一口气,将身上的十三柄獠牙匕首与盘龙丝确认装好,伸展一下筋骨,蓄势沉息,低声道:“大雨将至,可淡腥味……范田广,你的命小爷收了……”言罢,跃下阁楼。

    远处稠云渐浓,又将至宵禁,市坊中行人稀少,燕罗贴着墙角疾行,转而又来到荣长松小院外。燕罗方才进入院中动静不小,已是被范田广所察觉,故而他佯装无所收获,在院中随意绕了一圈就攀墙离开。可范田广探查感知能力实在浅薄,只须不发出明显声响,他是决计不可能发觉。

    忽的,燕罗面色一变,将头一转,身子暴动而出,反倒是朝另一旁的院墙拐角冲了过去。绕过拐角,就见一个白色人影立在那里。那人显然是没料到燕罗会发现他,也是惊了一跳,转身要跑。燕罗哪里肯放,当下双手一左一右,扣住那人双肩,便朝怀中扯来,可他双手刚一触及那人肩骨,就发觉此人骨骼柔弱细软,竟是个女子。那女子双肩被燕罗死死扣住,吃痛要喊,燕罗已是提前察觉,左手一把捂住这女子口鼻,不让她发出声来。

    燕罗此刻微微一怔,这才发觉怀中女子竟是沈微漪。

    “你怎么跟着来了?”燕罗顿感头疼,轻轻松开她,低声愠道。

    沈微漪被燕罗弄得双肩生疼,刚被松开,就气得一口咬在燕罗手上,疼得他倒吸凉气才松开嘴,转身怒道:“我就来看看你到底有什么事,能比我重要!”

    此时此刻,哪里是和沈微漪打情骂俏的时候,燕罗心急如焚,有些不耐烦道:“大小姐,这节骨眼上别给我添乱了行吗?一着不慎,就是掉脑袋的事情。”

    “嘁。”沈微漪柳眉一挑,“刺客杀人这些东西说书先生说的,我都听得会背了。就知道吓我,有什么好怕的。你今天不带着我见识见识,我就捣乱给你看。”

    燕罗大怒,愤道:“你懂什么!别给我添乱,这事过去了,随你怎么折腾我都行,赶紧回去!”

    “陈庐州!你敢用这个口气跟我说话!”沈微漪哪料到燕罗竟敢朝她发火,语气顿时调高,便要和他理论。

    此处离荣长松的小院不远不近,燕罗生怕她这胡乱捣乱惊动了范田广,立马又按住了沈微漪的口鼻,不让她发声。

    这回沈微漪虽被捂住了不能出声,可见着燕罗又急又气怒火攻心却无处撒火的样子,她双目里止不住地露出得意的神色。这节骨眼上,燕罗哪里再能和沈微漪耽误功夫,但是要不哄好沈微漪,这小姑奶奶真能把这闹到炸穿天。

    燕罗低声道:“罢了,算我怕了你。但是说好了,之后的事,你就在这不许动,无论出了什么事,都不准靠近。”

    沈微漪听他这么说,终于露出胜利者的神情,点点头表示答应。

    燕罗松开沈微漪,道:“呆在这不许动,这回可不比上回轻松,到时候打起来了我可没工夫护着你。”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反正我就在这不靠近就是了。”沈微漪不耐烦地摆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