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凡出去之后立即健步如飞……就如她之前所预料的那样，她的心湖依然一片沉寂，沉寂多年，她也多年未曾再次体会那种冲出湖面，翱翔蓝天的感觉。

    最后的回眸一瞥，她看到那个男人的眼睛似乎是盯着窗外，仿佛欢愉过后，仰望夜空陷入深沉思考的圣人。对此凡凡没有感受到一丁半点的狗屁共鸣之意，只因她本来就不是吃饱了没事干看星星的闲人，反而是没来由的心中掠过一丝警觉。

    ……

    两个女人离开了监狱，再次潜入黑暗，一路飞奔直奔目的地，她们溜进了凡凡的屋子，取了材料，窜到屋顶上点燃了火焰，又重新躲进了屋子里。黑烟与火焰是妮萨和凡凡的联系暗号，对方常待的包间恰好能看得到这边。

    这样一个夜空，这两样东西在有心人眼里是如此的明显，但在不知情的人眼中却只是那静谧背景中无关紧要的一小部分。

    经过这段时间的缓冲，两人的思绪也渐渐趋于平复。

    “接下来我们怎么办？”塞拉佩尔问道。

    “当然是猜猜那个混蛋跑去哪了。”与塞菈佩尔那实在是说不清想要表达什么情绪的面部表情不同，妮萨的脸上那一丝忧愁已经凝固其上，似乎再也挥之不去，不过忧愁不止没有减损她的神颜分毫，反而将其永久不变的冰冷略微压制，为其增添了少许[我见犹怜]的感觉。

    根据种种情况来看，她们已经确认了艾尔百分百是自己逃跑的，说不定跑得时候脸上还挂着那萎缩和龌龊的笑意，想到艾尔那个笑容，妮萨瞥了眼同伴，红唇开合，继续说道，“要是不找到他，我还真是猜不透那句……那句暗语是什么意思。”

    话音刚落，塞菈佩尔复杂的面部表情再次变得简单，只不过因为是出自妮萨之口，羞涩明显要比愤怒多上许多，“妮萨，你之前在林地里的时候，似乎是说过如果找到了那家伙，要把他打晕是吧？”

    “嗯？”凤目上扬，妮萨回忆了一下，印象中确实是说过这句话，不过后来她已经在心里将其改成了[打断腿]，于是她干脆说道，“那是开玩笑的……

    我觉得还是把他的腿打断比较好，省得他一天到晚瞎跑，从这窜到那，上天入地的，要么被人打个半死，要么被人扔进监牢，不让他乱跑也是为了他好。”

    妮萨说这话的时候，虽然脸上的表情没有什么变化，但语气却是给了塞菈佩尔一种，她越是说到后边，越是得意与兴奋的感觉？

    塞菈佩尔怔了怔，然后咬牙切齿的笑道，“这个注意好，他不是一犯饿就会疯吗，跑来跑去找不到人的话，也不能给他喂东西吃，到时候我帮你摁住他，绝对不让他挣脱，如果他挣扎得厉害，干脆将手也剁掉好了，省得他乱摸……乱抓什么东西来吃。”

    ……

    然后两人就如何对付艾尔的具体行动方案，进行了激烈的探讨，已经不知不觉的就[继续寻找艾尔]这件事达成了一致，并且已经潜意识的将其纳入了她们的小圈子，想要将他带在身边。

    说着说着，就其中某一个细节她们发生了分歧……

    “不过……真要将手也剁掉，妮萨，你还得像之前那样给他喂东西吃哦。”

    对于这种调笑妮萨完全不惧，脸上浮现了浓浓的促狭之意，“脚都打断了，难道你照顾他大小便吗？”

    ……尴尬……

    “算了，留一只手吧，这样问题就解决了。”

    塞菈佩尔虽然对这个结果有些不满意，但还是勉为其难的接受了，她想了想，问道，“妮萨，那天晚上你是牵着他走的吧？你还记得是哪只手吗？”

    “啊？”妮萨脸上微微一红，对此明显有些猝不及防，她想了想说道，“好像是右手。”

    “那既然你都牵过了，就留着吧，把左手剁了就行了。”原来是左手！！塞菈佩尔在心里将幻想出来的艾尔左手狠狠的踩了一通，完全没注意到同伴似乎对她的话产生了误会。

    于是再次经历了短暂的尴尬之后，这个话题聊不下去了，她们转而分析艾尔的去向，对此，两人的分歧更加巨大，塞菈佩尔坚持将艾尔看做一个满脑子龌龊的混蛋，提议将搜寻重点放在各个酒馆，各条夜莺活跃的暗巷。

    而妮萨则认为艾尔进了东外城区，脑子里一再回放着那个佣兵的背影，想要在脑海中将两者细细比对。

    塞菈佩尔看似信心十足，却也没好意思说出她的依据，妮萨坚持己见，可是理由依旧经不起推敲，针对这个问题的商议，暂时陷入了谁也说服不了谁的境地。

    不过可以确定的是，不论如何，她们都无法急于一时，一方面是两人的体力与精神几乎都达到了极限，一方面也实在是暂时没有头绪，她们只能是在凡凡的庇护下休息一晚，在这期间，也可以请凡凡帮忙打探一下消息。

    说到后来，妮萨干脆拿出她向来霸道凶悍的作风，做出了决定，她话锋一转，说道，“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不肯说出自己的依据，不过那必然是能让你坚信不疑理由，我也有这样的理由，就算不能达成一致也没有关系，这反而会对接下来的行动有正向的作用。”

    在听到[依据]这词时，塞菈佩尔的脸又开始变红，她知道妮萨做出了决定，也就干脆不说话，静待下文，她们三人行动的时候，拿主意的也是妮萨，林地玫瑰丰富的经验与强大的实力早已经取得了她和肖的信任。

    “接下来你负责内城和西外城，对于城镇，你要比我熟悉，不过，就算佣兵们几乎倾巢而出，你也还是要多注意，多小心。在城镇活动的时候，凡凡会帮助你的，但还是尽量不要和她联系，否则容易被人盯上，如果遇到了危险……

    可以装成酒馆女郎，躲到火焰玫瑰里，没人敢在那里乱来，如果你不愿意的话，还有一个选择，那个泰迪是个不错的人，至少他不会害你，必要的时候完全可以找他帮忙，他可希望你加入教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