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霄慢悠悠地走到了外卖厨房，这里已经有三个外卖小哥在等待了，看到自家厨房能集齐三大巨头，孟霄得意地笑了。

    和外卖小哥说话的李福源自然看到了孟霄，他点了点头，随后转身继续做菜去了。

    粗粗数了一下，三个外卖小哥拿走了十多份外***第一天开业好多了。

    “老李，顾客反应怎么样？”

    “好评很多，说咱们的食材特别棒，就是味道稍微差点。”说完，李福源“哈哈”笑了起来。

    孟霄知道这是李福源在自我调侃，外卖厨房这种小地方确实不可能有大厨，所以饭菜味道也只能是一般了，“外卖就是方便省事，味道什么的不能强求，你别往心里去。”

    李福源点头应了，这种事其实不必较真。

    “我要香炒藕片。”

    “好嘞。香炒藕片来一份儿。”里面的厨师自然有人接了单子，李福源专心陪着孟霄聊天，“要说咱们的食材处理的真是好。那莲藕从上到下没有一点瑕疵，用书上的话说就是‘通体洁白’，也不知道花了多少工夫，真是辛苦他们了。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妙招啊，老板你教教我们呗。”他们自然是指处理食材的人。

    孟霄摇头。根本没法教，莲藕外面的淤泥和表皮都是纳米机器人一点一点“啃”下来的，人力根本不能模仿。这种厨房神器不知道哪一年才能走进千家万户，老李啊，你这辈子就老老实实地用刀子削皮吧。

    *

    显示器上的画面是少女时代练习的场景，同样的舞蹈被反复练习着，听她们对话，孟霄知道这是在寻找感觉和默契。“少的两个人是谁呢？”9个人只能认出4个的孟霄仔细分辨着，却发现素颜状态和舞台表演时完全不同，看花了眼也没有什么发现。

    休息的时候，几个人凑在了一起聊天。

    “忙内，这么长都没发现，你应该可以回家了。”

    “公司也太敷衍了，根本什么都没查出来嘛。”

    “公司不是不想查，只是图片查到华夏就没了线索，那边的网民太多，一个一个查都要把人累死了。”

    “我觉得那人一定是小贤的狂粉，而且是特别真心的那种。你看把小贤拍得那么漂亮，又不敢惊动她，多难得啊。”

    “我倒希望粉丝理智一点，不管是谁，偷偷摸摸到我家，我都不欢迎。”

    “就是就是。”

    ......

    虽然有字幕，但是没有备注说话人的身份，所以孟霄也不清楚谁说了什么。不过把前因后果串起来却不难：少时的忙内家里被人潜入，线索从华夏传到了韩国，忙内吓得不敢回家，过了很长时间之后，队友认为忙内家是安全的，所以劝她回去。

    孟霄额头开始冒汗了，符合以上条件的非我莫属呀。

    孟霄不喜欢欠别人的债，因为这让他感觉理亏，理亏的时候，就不能下狠手了。

    想要约翰离开，可是动作太急，一下子按错了，切换成了驱魔的视角，孟霄哑然失笑，着什么急呀，又没人催。

    驱魔视角和普通视角差不多，只是把隐藏的鬼魂显示在了屏幕上，孟霄晃了晃鼠标，看到的还是刚才的场景，“世界上果然没有那么多鬼。等等，这是什么？”

    一个身着韩国高中校服的女生倚靠在门边的墙上，环抱双臂，饶有兴趣地看着聊天的少时。孟霄赶忙把镜头对准了聊天的众人，“1，2，3，4，5，6。”练习舞蹈的时候，是6个人没错，现在聊天的也是6个人。那她是谁？某个大人物的女儿，来看偶像的粉丝？

    谈笑的6人似乎把女生当做了空气，没有人惊讶地发现旁观者，看她们无拘无束的模样，是真的不知道有不速之客。

    那么她只能是鬼魂了。

    孟霄摸着自己的鼻子自言自语：“怎么可能有这样的鬼魂？”广为流传的灵异照片和视频把鬼魂的形象定义成了半透明的漂浮者，前几次看到的鬼魂也证实了这种定义，可是孟霄现在看到的是和常人无异的女生。如果不是少时的反应和现场情景不符，孟霄甚至不会怀疑女生的身份。

    切换到普通视角，女生消失了。孟霄嘴角抽搐了几下，“真是活见鬼了。”

    徐贤已经被放到了一边，孟霄在女生身上加了红色的叹号，然后重新选了颜色。女生还不知道自己被隐藏更深的偷窥狂标记了，依然满足地看着少时，就像一个孩子看着自己心中的圣物，简单地注视就能如此快乐。

    粉丝是不可理喻的，女生就这么一直守在少时身边，偶尔才换一下姿势，想要一探究竟的孟霄也只好舍命陪君子。

    幸运的是，少时的舞蹈已经印刻在了骨子里，不需要整天整天地练习，到下午4点，6个人就散了。女生失望地撇撇嘴，穿墙走了出去。

    夏日暖暖的阳光下，穿着学生制服的青春美少女双手插兜，仰头对着天上的太阳，如向日葵那样一动不动。她的眼睛是紧闭的，眼皮不时地微颤，显然心里在想着什么。如果不是凌空站立违反了牛顿的三大定律，这将是一副完美的画面。当然，违反物理定律也很完美，偷拍狂魔孟霄连着截屏十多次，从不同的角度留下了女生完美的身影。

    孟霄等了10分钟也没见女生的姿势有所变化，她似乎很享受晒太阳的感觉，没人打扰的话，可能会到太阳下山才收工回家吧。等不下去的孟霄决定唐突一下美人。

    “你好。能问一下你的名字吗？”

    女生倏（shu，一声）然睁开了双眼，原地转圈扫视了一遍四周，却没有发现任何人的身影。

    女生沉声问：“你是谁？”

    “我可以现身让你看见，但是我希望你先保证不伤害我。”这个鬼魂太反常，几乎要颠覆孟霄的认知，由不得他不小心。

    女生左看右看，“可以。”

    切换状态的约翰出现在了女生身前3-4米远的地方，“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约翰。”

    女生打量了约翰几十秒，直到看过了他身上的每一个细节，这才开口说：“你好。”但是没有介绍自己。

    原来是个不走寻常路的女生。孟霄只能直白地说：“我能问一下你的名字吗？”

    女生瞬间黯然神伤，过了一会儿才说：“我没有名字。”看来孟霄无意之间触碰到了人家的伤心事。

    对活人心理学一无所知的孟霄此时面对着一个心思莫测的女鬼只能干瞪眼，鬼魂来自于人，但是和人有着极大的不同，生理和心理上都是如此，孟霄不想刺激她。

    “如果没有什么难处的话，能告诉我原因吗？请相信我没有恶意。”动作捕捉器让约翰摆出了类似举手投降的动作以示无害，

    女生面无表情地说：“没什么难处，只是我不记得生前的事了，我不知道自己是谁。”痛苦的神色在脸上一闪而过，再次从上到下打量了一番约翰，女生露出了一点微笑，“你是一个外国人，怎么灵魂留在了韩国？你不想家吗？”

    要不要说真话呢？犹豫了一会儿，孟霄说：“我说自己不是鬼，你信吗？”

    女生愣住了，不是鬼能是什么？人吗？脚下踩得可是空气啊。女生展颜一笑，说：“死了的人还这么幽默吗？”

    “那你怎么解释刚才看不到我呢？”事实胜于雄辩，这下你该信了吧。

    笑容一点点褪去，女生皱着眉问：“你是认真的吗？”眼睛一次又一次打量着约翰身上的细节，然而什么都没看出来。

    “解释起来很麻烦，不如我们找一个地方慢慢聊。”孟霄对女生也充满了好奇，渴望一探究竟。处理的好，说不定我能多一个朋友呢？孤独的孟霄心里一片火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