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慕小白准时来到了陈府。

    昨天表姐杜明丽跟她一讲，她马上就答应了。

    因为没有拒绝的道理，答应的好处是显而易见的。

    第一有钱赚，第二也算是帮了表姐一个忙，第三她对陈阳有好感，觉得这个老爷爷跟别的老人都不一样，有一种特殊的魅力。

    杜明丽把陈阳的健身情况简单讲了一遍，把那段老年舞也教给了她，算是交接。

    慕小白把老年舞跳了跳，觉得不理想，花费半宵功夫，在其中添加了许多动作，把整个舞蹈变得非常复杂，又担心陈阳学不会，想变简单些，却舍不得下手删除，心想明天到陈府再说。

    陈阳再一次见到了慕小白，觉得挺好的。

    他喜欢美好的东西，比如蓝天，比如白云，美女当然也属于美好的东西之一，对男人来说，美女甚至比蓝天白云更好。

    他和慕小白拉了拉手，问道：“往常这个时候，都是杜教练带着我一起跳舞，你是不是也这样呢？”

    慕小白歪着头想了一下道：“大体上差不多，不过我的舞蹈跟她不一样，比较复杂，不知道您能不能学会。”

    陈阳道：“那要试过才知道。”

    “好吧，我先跳一遍，做个示范，看你能记住多少。”

    慕小白就开始跳舞。在这个老人面前，她有表现的冲动。

    蛮有意思的，老年舞在这个青春女孩的脚下被跳出了飞扬挥洒的味道。陈阳的目光有点迷离，有点飘忽，有点……爱慕。他的灵魂是年轻的，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这没有什么好惭愧的，但这姑娘和自己初次见面，绝不能轻易流露，流露出来就是为老不尊。

    陈阳轻轻叹了口气，藏起了眼中的那抹爱慕。而这时慕小白也恰好舞终，停下脚步，问道：“陈爷爷，您看明白了吗？”

    她刚才视线掠过陈阳脸上，看到他露出迷惘的表情，就知道他没有认真在看。

    陈阳道：“一下子明白是不可能的，你这个舞蹈太复杂了。我太老了，记不住。”

    这么复杂的舞蹈，休说90岁的陈阳了，就是19岁的陈阳也记不住啊。

    慕小白道：“你随便跳一下，我看看你到底记住了多少，好确定怎样删改。”

    “好吧。”

    陈阳不介意在一位美女面前展示自己的舞姿，虽然这舞姿笨拙僵硬，但有美女当观众，那也别有一种乐趣啊。

    第一步是什么？向左迈。第二步呢？向前。然后左右前后，转个圈，再向左，再来一圈，抬一抬左腿，右腿要站牢。

    在开始跳的时候，陈阳脑子里什么都没有，一旦迈出第一步，后续的动作就像放电影一样，自然而然地在陈阳脑海里播映了出来。

    照着脑海里的影像跳完第十个动作，陈阳对自己已经很满意了，他想后面的就算忘光了，也可以交待了。

    慕小白一脸的惊讶，她昨天问过表姐，陈爷爷的记忆力怎么样，表姐说只一般。可是都跳到第十个动作了，陈爷爷还在跳，而且毫无差错，这记忆力能算一般吗？

    当然，陈爷爷的动作略显笨拙，也毫无韵味可言，显不出老年人的那份淡定从容，但是动作明明都对了，而且做得蛮到位，这就很不容易了。

    又跳了几个动作，陈阳自己都开始吃惊了，这什么情况，不太正常啊。略一思索后，他也就明白了，这一定是系统奖励的那个记忆力+1的功效。

    知道了原委，陈阳马上自信起来。

    一气呵成，直至舞终。

    “啪啪啪……”慕小白鼓起掌来。

    陈阳停步收势，向她鞠了一躬。

    这范儿是他从前看电视时学的，今天正好用在这里。所以说只要动了脑，就没有被浪费的光阴，说不定哪天你就用得上。

    慕小白伸出大拇指道：“陈爷爷，你是天生的舞者！”

    一句话说得陈阳老脸通红。什么天生的舞者，不就是得了个任务奖励，记忆力+1了嘛。

    “陈爷爷，你以前学过舞蹈吗？”慕小白觉得会红脸的老爷爷挺有意思。

    “学过。”

    这是真的，陈阳真学过。

    “怪不得。学过什么舞蹈呢？”

    “这个……印度的肚皮舞。”

    “肚皮舞？”慕小白笑得直不起腰来：“陈爷爷你太逗了，你故意的吧。逗我玩呢。”

    “没骗你，我真的学过肚皮舞。”

    天地良心，大一的时候，陈阳打牌输了，拿不出晚饭钱来，只好照着电视上播放的节目，现学现卖地给室友们跳了支印度肚皮舞，这是真事。当时寝室里6个人当场笑抽过去5个，剩下的那个是陈阳自己。

    “好吧。算你是真的。”慕小白想要绷住笑，可是绷不住，才一会儿表情就垮了。

    真是个爱笑的女孩儿。

    人与人真是不同啊，这才是陈阳需要的教练。光是听听她的笑声，那颗暮气沉沉的心也会变得朝气蓬勃。

    “陈爷爷，你怎么会想到练健身呢？”慕小白认为自己已经跟陈阳熟悉了，就问起这个问题。

    “我要参加市里举办的健康老人比赛，怕在台上太丢脸，所以先练练健身。”

    “哦，这样啊。”慕小白绕着陈阳转了一圈。

    “陈爷爷，我对你有个意见。”

    “什么意见？”

    “我觉得你对自己太好了。”

    陈阳笑了，人不对自己好对谁好呢？这姑娘真逗。

    “陈爷爷，我的意思是说，你把自己弄得太舒坦了。”

    陈阳笑得更厉害了。这姑娘到底想说什么？

    “嗯，这样说吧。”慕小白也觉得自己的表达有些问题，想了想道：“一个人气质形体的塑造不是靠跳几场舞就能完成的，要想养成良好的气质和形体，必须在生活中时刻注意自己的坐姿、站姿，要站有站相，坐有坐相，不能怎样舒服怎样来……”

    “你不要说了。”陈阳打断她道：“我都90岁了，你跟我说这些，不觉得太晚了吗？”

    慕小白脸红了，不知不觉中，她把陈阳的年龄忘了。

    “不好意思，陈爷爷，我忘了你的年龄了。我以为你还年轻呢。”

    听了这话，陈阳就呆了一呆，这是除袁姗姗之外，第二个人说他年轻。

    是啊，除了这个身躯，他的说话，他的行事方式其实跟一个年轻人并没有什么两样，可为什么除了这两位姑娘，其他人都没有告诉过他呢？

    也许他们认为原该如此。当地有句话，叫做“老人细儿”。这人老了，本就会变成小孩子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