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石器抛射出的网兜继续朝着山坪中心位置洒落，但无忧的空气弹却再也没有出现过，五绝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依旧不敢放松，紧盯着尘土飞扬的位置，随时准备着无忧从当中冲杀出来。

    江清波抿嘴一啸，分散在周围的数百名弟子立刻停下了操作，提起兵刃凝神以待。

    “好了，咱们该上去瞧瞧了。”

    待到烟尘散尽之后，山坪当中只剩下一座碎石断木形成的土丘，而桀骜睥睨的无忧却不知所终，江清波又稍为等待了一会，见当中没有任何声息，才招呼着五绝一同上前。

    郭静四人先跟着走了过去，杨?抬手看了看陪伴了自己半辈子的玄铁重剑，他手中已经仅剩了三分之一的长度，另外一截断裂的剑身已经掉落在了战场的中心。

    “独孤前辈，若是此战得胜，您这把重剑也算为雕兄、为天下众生而断，也不曾堕了您老人家的名声。”

    杨?暗念了一句，紧紧握了握剑柄，纵身跳在了土丘前，老黄等人这会已经分站一方，各自侧耳寻觅着无忧的动向，就连曲灵生也加入了行列。

    几人都是内家高手，耳目远较常人灵敏，搜了不多一会，老玩童便听见自己前方三丈左右的岩石缝隙中似乎有些气息，他此刻不敢玩笑，呼哨了一声，其余众人立刻围了过来。

    曲灵生招出武皇，分化为一条条细丝，顺着缝隙钻了进去，片刻之后便探明了位置，五绝围成一个半圆招来弟子，很快将上方的大号石块清理了干净。

    埋在地下的生命似乎感觉到了身上压力的松动，众人只见浮尘和碎石一阵松动，一条灰扑扑的身影一跃而出，五绝刚准备迎头再战，却见这身影沉沉摔在地上，包裹在身上的泥沙经这一摔纷纷落地，露出了无忧的身体。

    “咦，这是哪魔头么？怎么缩水了这么多？”老玩童率先叫出了声，其余几人也皱着眉头紧盯着周围。

    眼前的无忧哪里还有方才两丈来高神魔一般的样子？只剩了一具体型修长两米不到的架子，浑身上下的肌腱都不见所终，只剩下了一块块疮口，双目无神地看着天空大口喘着粗气。

    除了那张没有眉毛的长脸和板寸头还能看出无忧的样貌，连一丝一毫相同之处都找不出来，手中的拉格纳罗斯之手也已经不知所终。

    五绝顿时心中一紧，生怕这又是无忧的什么新花招，略微散了散，警惕着看向其他方位，但这处土丘并不大，除了眼前的这人之外已经再无其他活物的信息。

    “咳咳。。”冰冷的空气充斥了无忧的肺部，他猛烈地咳嗽了几声，失焦的瞳孔终于恢复了一些生气。

    无忧挣扎着翻了一个身，仰面朝天，双眼左右转了转，定在了江清波的身上。

    “你。。。你也是轮回者？”

    江清波向前走了两步，也不怕无忧暴起行凶，蹲下身子瞅了瞅这个几乎将神雕宇宙带入地狱的家伙，摇头道：“不好意思，我可没兴趣把生命和未来托付给那样的主宰。”

    无忧紧紧盯着江清波的脸，似乎想用尽每一分力气记住这个看上去并不强大，却一环环破坏了他谋划的家伙，脸上的表情充满了不可置信。

    “我虽然不是轮回者，但我对主神空间多少有那么些了解，霍督出生在这里，却背叛了这个位面，不过他后来还是爱惜自己的性命再度背叛了你，对吧？”

    “是。。是那个叛徒？”无忧看上去的确已经失去了再战之力，如今连说出一句话都颇为勉强。

    “nonono，他并没有透露，否则在我们的计划当中你压根走不到这一步，不过还是多亏了他和雨使。”

    江清波和无忧二人谈的熟络无比，周围的人却听的有些不太明白，五绝隐隐能猜到无忧最终还是中了江清波的圈套才落得现在这副下场，但到底是什么秘术将一个擎天壮汉顷刻间变成了好似三个月没有抽上大烟的鸦片鬼／在青楼晃荡了半年日理万机被榨干的药渣，却是无人得知。

    江大少见无忧浑身的创口散发着腾腾雾气，想必是拉格纳罗斯的反噬之力依旧在蒸发他的血液，想了想便从腰间取了一个水囊凑在无忧嘴边，无忧眼下已经只剩烂命半条也不虞有诈，大口吞咽了一空才恢复了点生机。

    “华山论剑的确是我们针对你们几个所作的谋划，霍督早在数月之前就被杨兄弟抓住了，但他能够透露的信息的确不多，直到我们探查到你们在搜集外来能量才规划了这么一个局。”

    江清波翻手掏出了青丘当中句芒送他们的青色圆筒，在无忧面前晃了晃，不等他发问便继续说道：“对轮回者来说，任务的完成始终没有自己的命重要，霍督和我们做了一场交易，引你们到华山并且必须解决一个神使才能保住他的性命。

    我虽然不在洞里，但在黄岛主出洞之后也仔细询问了你们的交战过程，前后有两个疑点一直是我挂在心上很难解释的。”

    江清波说道这里比出了两根手指。

    “第一点，我们以有心算无心，在突击的情况下杀掉了电使，霍督要解决身为辅助系的雨使也不会太难，他为什么要将雨使冰封囚禁起来而不是下杀手？当初抓他我们可是花了不少功夫，我可不信他会天真到刻意留下雨使的性命。

    第二个疑点就是在你身上了，以你所展现的实力，要杀霍督同样其实不难，冰霜巨人都被你三两下拆了个粉碎，却为什么在追逐过程中没下杀手？难道是和雨使兄弟情深？”

    无忧听了江清波的分析，脸上的肌肉一阵抽动，江大少将手伸了回来，拧着眉毛道：“再加上你的血脉能力霍督并没有透露给我们，我曾经一度以为这货又耍了个圈套，再度坑了我们一把，后来我们略微放松了雨使的一些禁制，出乎我的意料，他居然没有和苦大仇深的霍督以死相搏。

    这三件事串在一起我才想明白，不是霍督手下留情，也不是你顾忌雨使的性命，更不是雨使宽宏大量。。。

    你们不是不想杀，是不敢杀！

    轮回者可以死在我们这些土著的手里，但不能被你们自己解决性命！”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