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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间三十九年事:齐国历 第十三章 首辅

    这南方气候要比北方好上不少,但到了冬深之时,仍旧是冷寒不已。

    京城有些银两的,早就备好了汤婆子,用来取暖。

    所谓汤婆子是一种铜制或磁制的扁壶,烧开热水灌在里面,再用厣子堵上,套上布袋,能暖上几个时辰。

    再有钱的,就比如,当朝首辅苏太寅的府邸。

    仅仅一间书房,便立了两道火墙,先热半个时辰,屋内有如春日一般。

    就这时,书房里传出一个声音。

    “进来吧。”

    语气温和厚重。

    门外的书生应了一声,理了理袍子,一推门,低下头。

    热风吹得浑身舒服。

    引路的家丁先离了去。

    那书生拱手,低声道:“小生见过苏大人。”

    声音微颤。

    无人应声,那书生不敢抬头,额头滴下一滴汗水来,也不知是屋内热的,还是自己太过紧张。

    半晌。

    苏太寅抬头,一抚几缕白须,放下书卷,笑道:“你便是宋敬文的弟子?”

    那书生立刻弯腰,道:“是。”

    苏太寅用手提起一杆紫毫来,舔满了墨水,温声笑道:“那《白云说》,是你献上来的?”

    书生仍旧不敢抬头,恭敬答道:“是!”

    苏太寅满意的点点头,不知在纸上写了什么,而后道:“对于此说,你有何看法?”

    书生汗水成河,始终不敢抬头,一拱手,道:“依照小生看来,此说大逆不道,有违纲常,实非读书人所写!”

    苏太寅低头写字,没有言语。

    半晌。

    “你下去吧。”

    书生如蒙大赦,一弯腰,连忙退了下去。

    苏太寅轻笑一声,苍老的手举起方才所写的字,轻轻吹墨。

    身后浮现一个人影。

    “大人。”

    “文书交予刑部孙休。”苏太寅抖了抖纸,低头印上官印,伸手递给身后的人影,道:“唔,那个小书生,杀了吧。”

    “领命。”

    身后人影一拱手,领了文书,消散无影。

    首辅苏太寅从屏子椅上站起。

    用手推开窗子,月下一塘枯草。

    “宋老儿,苏结弦死了那么多年了......这次,又有谁能救你?”

    第二天一早,张幼初召集众人议事。

    众人依旧是打着哈欠,朦朦胧胧的样子。

    张幼初猛地一拍桌子,震的桌上六人一愣。

    “昨日魏先生下山已经谈好了事项,知县景太冲愿与镇江帮做保,让咱们安心下山开粮行。”

    马鹿眼前一亮,张大嘴想说些什么,却没说出来,忙用胳膊肘捅了一下马猴。

    马猴一愣,却被蒋老汉抢了先。

    “帮主吉人自有天相,神功盖世......”

    而后炸开了锅,众人议论纷纷,魏可染不由得一笑。

    张幼初不耐烦的一摆手,继续道:“但景太冲有一个要求,就是咱们得剿灭山上其余七家山匪。”

    一下子,厅子里好像是被大雪压了火炭,一声都没有。

    半晌,副帮主许经诺率先道:“帮主,要不咱们再找县太爷商量一下?”

    张幼初一愣,笑道:“此言怎讲?”

    桌上众人,脸色都难看的很。

    安狗子看了一眼魏可染,接了一句话,道:“帮主您有所不知,咱们镇江帮在山里算是中上等的寨子,剿灭个一二家不成问题,但若说是剿灭七家,那些人也不是傻,早晚会联合一起,反杀过来......”

    张幼初还没说话,就听蒋老汉苦着脸道:“别的寨子还好说,可那龙沽口寨,有二百余好手,几个当家的都是这片山里的大人物,恐怕,咱们吃不下。”

    曹大跟着一点头。

    张幼初暗骂一群废物,面上却没做表情,眼神瞟了魏可染。

    意思是说,魏先生,到你说了。

    魏可染一笑,道:“诸位且先不要着急,魏某自然有计。”

    众人齐齐看向魏可染,张幼初咳了一声,道:“既然如此,那诸位讲讲山内情形吧。”

    小刀寨在山上也开了许多年了,但决没有宋字匠瞎编的二十年之久。

    可即便是有些年头,也不太知晓山中其他山匪的实力。

    就是总下山的蒋老汉也不知道。

    之前抢的都是商人、村落,哪里会有人刺探山中同行的实力。

    毕竟山里黑吃黑的,是少数。

    抢劫和火拼,是两个概念。

    一点讯息没有,张幼初不由得一挠脑袋,魏可染也是无奈一笑。

    事情说了出去,张幼初安排了蒋老汉带着马鹿下山,找景太冲走开商流程,置办房产,蒋老汉圆滑,马鹿老实,二人放在一起,张幼初还是放心得下的。

    随后叫曹大带人进山,刺探“军情”,许经诺带着大戟房加强演练战阵,安狗子则预备酒肉,留给魏可染之计用。

    众人领命,张幼初挥手屏退,单留下魏可染议事。

    众人起身告退,许经诺却神秘兮兮的凑了过来,道:“那个文书,答应入伙了。”

    张幼初眼前一亮,道:“一会儿带过来。”

    许经诺一抱拳,退了下去。

    “先生不知何计?”张幼初见众人走了,忙道:“单靠我杀上寨子恐怕难以成事,加上慎伯还行。”

    魏可染一笑,道:“魏某久闻主公聪慧,博闻强记,尤擅阵法,不知可是真的?”

    张幼初自得一笑,道:“当得真!”

    “那便妥了。”魏可染一点头,道:“不知主公可认识江湖之中,擅收集情报之人。”

    张幼初沉默了一下,道:“倒是有一个。”

    “何许人也?”魏可染追问道:“可否招揽?”

    “不能。”张幼初苦笑了一声,道:“烟雪楼楼主余春猫,我爹一开始打算招揽她到老乌龟那里,她不肯,我就算能联系上她,也招揽不过来。”

    魏可染一皱眉,思索了一下,道:“此人是情报贩子?”

    张幼初点点头,道:“正是。”

    说到这里,魏可染一点头,道:“魏某有一计,可招揽此人入帮,不知主公可愿?”

    张幼初连忙点头,笑道:“先生果然大才,不知何计?”

    魏可染没答,而是笑道:“主公莫急,这几日主公下山联系此人,不必如何相劝,魏某自有计较。”

    张幼初大喜,不由得心中感激六师伯姜涣然。

    “帮主,就是他会写字。”

    “帮主,饶命!”

    张幼初一扭头,许经诺拎小鸡似的拎着一个书生,那书生一歪头,只能大呼饶命。

    魏可染不明所以,看了一眼张幼初。

    张幼初挠了挠脑袋,疑惑道:“不是说他要加入镇江帮吗?怎么还叫上饶命了。”

    许经诺愣了一下,踹了书生一脚,恶狠狠的道:“小点声,帮主问你话呢。”

    书生立马收声,擦着鼻涕道:“小生愿加入镇江帮。”

    “书生,你叫什么?”

    “小生姓谷,名铸酒。”

    “可会算盘?”

    “会!”

    张幼初大喜,道:“经诺,快松开,你到安狗子那里领十两银子,就说是我让拿的。”

    “谢帮主!”

    张幼初扶起谷铸酒,脸上一阵堆笑,言称山上伙食可有亏欠,不知山下还有何人等等等等。

    谷铸酒见张幼初不像一般土匪,拭泪说了身份。

    自己乃是玄菟县的童生,哥嫂养大,如今到了年纪,想要自己谋生,便离开了玄菟县,打算去往镇江县,谁想到路上被人骗走了盘缠,未等到镇江时便遇到了蒋老汉,三言两语就哄他上山,他走了一半就发觉事情不对,却不敢多言,等上了山只有一心想跑的心思,却被许经诺逮了个正着。

    许经诺不同一般土匪,胆大心细,发现谷铸酒谈吐不凡,想必肚子里有些墨水,就把他扣了下来,压在了原来小刀寨的秧子房里。

    这几天张幼初颇忙,许经诺平日又跟着慎伯操练战阵,把谷铸酒给忘了,谷铸酒以为这些土匪想要饿死他,这才叫的饶命。

    张幼初听谷铸酒这般言语,与魏可染对视一眼,不由得一阵苦笑。

    忙叫人送上酒肉、馒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