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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间三十九年事:齐国历 第八十四章 讹诈

    实际上镇江城里,一半人都没明白这事,收银子收粮又有什么区别?

    明白的那一半里,还有一半人觉得和自己无关。

    真真正正关切这事儿的,就是少数的人。

    若是一开始便如此,那边只是这些人会在意,但如今不同了,张油鼠这事儿闹得几乎幽州皆知。

    其中大闹幽州、孟将军护送这两桩事儿,更是添了不少的神奇色彩。

    由不得人不好奇。

    再加上有个搅风搅雨的游士房,在魏可染和余春猫的指使下,活生生把这事弄得仿佛天下头一等事。

    茶前饭后不止要说,还要说明白了,痛骂一顿五方粮行和幽州税使,这才舒坦。

    也别管是不是真恨,更别说是不是真明白,反正这世间人,又有谁不爱这英雄豪侠惩治贪官恶霸的戏码?

    说到底,便是一句话。

    人愿意相信自己相信的事情,对于这舆论中的事儿,往往是不求甚解。

    张幼初回了镇江帮,心情大好。

    今日振臂一呼,千百人响应,等回了别院,魏可染说赵大已经回来了,刚去把赵大已经安排好了,在息来粮行里做见习,看看以后有没有能力做正。

    毕竟幽州之大,掌柜得少说也要十几个,能用知根知底的人,再好不过了。

    倒是据说赵大十分崇拜张幼初,甚至到了一提便两眼放光的地步。

    大概是听了来镇江城里取粮人的吹嘘了。

    赵老爷子也不管这事,瞥了赵大一眼就走了。

    “帮主,赵老爷子身子也好,又有胡郎中跟在身旁坐弟子,不妨立个悬壶房,在息来粮行边上,开个医堂,专门行善,良心用药。”魏可染说完这句话,又道:“如此一来,一是积累声名,二又能给赵老事做,三呢,还给镇江帮留个救命之所——只是帮里银子怕是不多了。”

    张幼初皱着眉,他倒是同意魏可染这说法,不过银子没了这事儿,也是个难题。

    “魏先生,粮行恢复周转,还要多久?”

    魏可染叹了口气,道:“再快,只怕也要三四个月。”

    “那,咱们做点黑吃黑的生意?”

    “怎么,帮主打算上山剿匪?”

    张幼初点点头,大沽山一处匪类,便给他赚个金银满钵。

    “此事可行,权当练兵,再有一事,帮主,不知可想过,崔家倒台之后,如何处置?”魏可染说完话,就静静地看着张幼初。

    张幼初看了一眼魏可染,叹道:“魏先生,不必考校我,所谓‘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只怕如今一刀,难以致命,又何况崔定安和崔家沾亲带故。”

    魏可染笑了一下,点点头,道:“不妨主公带着那偷来的女人,送回崔府,索要钱财,只道饶他一条生路。”

    张幼初眉头一皱,崔家作威作福多年,如同蚂蟥一般吸着血肉,他心中实在不愿做此交易。

    当即道:“魏先生,虽说不能致命,但应当除恶务尽,尽力而为方才是......”

    “谁人拦着我家主公除恶务尽了?”

    张幼初一脸不解,道:“那魏先生的意思是?”

    魏可染笑了笑。

    “收人钱财,替人消灾,那是江湖中人做派,倒是商海之中,尔虞我诈,常态也。”

    张幼初鼓大了双眼,差点说了一句有我风采。

    旋即又想了想,道:“那,魏先生,崔定安一定会给银子?”

    魏可染点点头,探出一只手来,伸着两根手指。

    “他没得选,这个数。”

    张幼初黑着脸,叹息道:“说准些,魏先生,这默契,还是不要再考验了......”

    “哈,主公说的是,两万两雪花银,留他一条生路。”

    “好!我这便去!”

    “记得化上张油鼠的妆,届时好办一些。”

    张幼初喊了安晋,又叫余春猫遮了面纱,带着那抢来的小妾上了马车。

    “走,去崔府!”

    那小妾乖乖的上了马车,只低着头,一声不敢吭。

    安晋看了看,不由得想起那日,这女子痛骂仆人的场景,再看看现在这可怜模样,真是判若两人,当即赞道:“余姑娘,好手段。”

    “哟,安大将军,我就当你是再夸我。”余春猫冷笑了一声,一只手勾起那女人的下巴,只见那女人身子抖得,如同筛糠一般。

    张幼初也笑了一下,余春猫不愧是当过一楼楼主的人,当真是手段不凡。

    镇江城不算太大,这就到了崔府。

    众人下来,张幼初一脚踹开大门。

    “谁啊!来崔府办事不敲门,活腻了不......”

    两边窜出门子来,看了看张幼初。

    一身肥膘,眼睛狭小,耳朵上还有新伤,身后跟着两个人,再身后,有两队期门房的房员,手擎白刃大刀。

    旋即吞了下半句话,连滚带爬的跑了进去。

    “不好了!张油鼠来吃人了!”

    “快,快告诉老爷!”

    “救命!”

    张幼初挠挠脑袋,耳朵上还捂着布条。

    他也没清楚,为什么就变成救命了,张油鼠这名头的威慑,居然如此之大?

    张幼初和安晋走得熟练,身后十几期门房的刀手跟在身后,威风凛凛。

    “张帮主!”

    张幼初一扭头,崔定安涨红着脸,由下人扶着,站在那里。

    “你,你欺人太甚!”

    张油鼠笑了一声,道:“都是我哥,把您老人家给气到了不是?”

    崔定安怒火攻心,到了这时,居然还在装!

    “你好生不要脸!”

    “哎,瞧老员外这话说得,生分了,啧啧,你看,我今日还你媳妇来了......”

    说完一扭头,余春猫松开了手,轻轻一推。

    那女子被推到了前面。

    急急忙忙的跑了过去,一把搂住崔定安,哭得梨花带雨。

    “老爷!”

    崔定安心中一惊,这才看清,正是那几天走丢的小妾。

    只觉得心中仿佛火烧,一把拉开那女子,那女子一个踉跄,跌坐在了地上,不知所措。

    “张幼初!你竟敢盗人妻妾!”

    “哎?还反打一耙?我来这儿,是为了要你家小妾的饭钱。”

    崔定安肥胖的肚子抖了又抖,已经匀不了气息了。

    他那小妾分明瘦了许多,竟然还敢要饭钱。

    “两万两雪花银,一文不少。”

    安晋瞪大了眼睛。

    余春猫也是愣了一下,旋即又笑了。

    和张大帮主办事,果然有趣。

    谁能想到,这张幼初为了几顿饭钱,竟然如此狮子大开口。

    “你!”

    “你什么你!”

    这一句话顶了过去,崔定安想起了刚才,张幼初在马上的话来,两眼一黑,直挺挺得倒在了下人怀里。

    张幼初轻蹙眉头,道:“这是默认了,搬家!”

    “等一等!”

    张幼初扭头,正是崔芫。

    一袭翠绿裙,颜色好看,皮肤白皙。

    “张帮主,两万两银子,我付便是!但须帮主高抬贵手,给我五方粮行一个活路!”

    “喏,自然,出门在外,谁会和钱过不去?”

    “说准?”

    “说准!”

    崔芫咬着牙,一摆手,道:“去库里抬银子出来!”

    场中人没人动。

    “小姐,这......”

    崔芫冷哼一声,环视了一圈,高声道:“天塌下来有我顶着!拿就是!若是不动的,我砍了一个,看我爹会不会怪我杀人!”

    余春猫暗暗点头,这丫头倒是个厉害角色。

    “扶我爹回房!”

    场中动了起来。

    崔芫走到张幼初的面前,一脸委屈,眼泪仿佛流了出来,可怜巴巴道:“张帮主,可说好了,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可不能欺负我这小女子。”

    张幼初俯身,低声道:“哦?不是那一簪子扎我心口的时候了?再说——崔家,也没得选不是?”

    崔芫一咬牙,狠狠地白了张幼初一眼。

    张幼初笑了笑,忽然想起大沽山上。

    那位老寨主的陈夫人,恐怕也不是自愿保护崔芫吧,恐怕也是崔芫自己的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