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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维纳的抉择:正文卷 第一章 第三节

    走在真理区冷清的街道上,艾维纳才意识到自己还没有吃晚饭,中午所摄取的食物早已消化殆尽。由于刚刚经受过空间传送法术的洗礼,虽然自己只是被动接受但是小家伙还是因为莫名的紧张出了一身冷汗。他回忆起那种冲破一切束缚感的急速上升,让人感到心有余悸,不过艾维纳还是在心中窃喜,毕竟这种仅存在传说中的法术,自己估计有生之年也未必能再次体验。他觉得应该把浮空时的感觉记录下来,不过想想小家伙又放弃了这种打算,估计其他学徒八成认为他是在吹牛皮。艾维纳想问问托托万导师更多关于空间传送法术的事情,可一想起导师沮丧的神情,他又有些犹豫了。一阵晚风拂过,艾维纳被汗水浸湿的后背感到一阵凉爽,他勒紧了身上的天蓝色法师学徒袍发现自己光顾着思考走错了路,不知不觉中拐进一个酒馆的后巷。

    “索多尔,你看到那个巨大的牛头人如何用酒桶来喝酒吗?我敢打赌他们和他们那些近亲牲口一样肚子里面都装了好几个胃囊。”

    “我怀疑他和酒店老板串通好了,用掺水的里沙酒来欺骗我们。加加林,你认为呢?”

    “福格,你刚才为什么不在酒店当中拆穿他们的鬼把戏呢?我敢说那个牛头人听到你讽刺他们的近亲,会把你的所有花花肠子都揪出来。哈哈胆小鬼福格只会在背后吹牛。”

    遇到了一群酒鬼,艾维纳心想。他看着在自己面前晃悠着的3个醉醺醺葛多林地精,皱了皱眉头加快脚步避开他们。葛多林地精在多利安以臭名昭著闻名,他们见钱眼开,精于计算,利欲熏心,只有价钱够足,他们会去做任何事情。

    那个被称为胆小鬼福格的葛多林地精,显然被同伴说中痛处,他抬头看到正从他们身后匆匆走过的艾维纳,尖声叫道:“看呀,人类小白脸偷听我们说话呢,他是个告……告密者,抓住他,抓住他。”然后挥舞着短小的手臂向艾维纳抓来。

    艾维纳向左一闪,躲开了葛多林地精那油腻腻的小手,但是对方一共有3个人,他发现自己的左右两侧同样出现了葛多林地精矮小的身影,来不及思考,他迅速向身后的一条小巷子跑去。

    “索多尔!福格!快去截住他。”

    艾维纳失神落魄的向身后的巷子跑去,由于紧张他被堆放在一旁的杂物绊倒,当他捂着疼痛的右腿站起来时,发现了一张丑陋的葛多林地精面孔正在盯着自己,那绿色的小眼睛在自己身上不停打转。艾维纳能闻到对方身上浓重腥臭的酒气和汗水混合味道,一股呕吐感涌上喉咙,好在他还没有吃晚饭,涌上来的只是胃里的酸水。

    那个叫索多尔的葛多林地精手里拿着一盏马灯,在艾维纳面前一晃,尖叫道:“原来我们打扰到一位法师老爷的冥想了,真是抱歉呀!”说完他双手一摊做出了一个绅士般“优雅”的道歉姿势。

    艾维纳想说点什么,来尽快打发走这些丑陋的醉鬼,但是一股难以莫名的紧张感再次主导了他的身体,他张着嘴巴却说不出来什么,双眼满是急切无助的目光。

    “索多尔!快看你把法师老爷给吓坏了,小心他释放个火球出来把你烤成肉串,不过我敢打赌你的肉一定很酸,哈哈哈哈。”名叫加加林的葛多林地精很显然是这个三人小组的头领。他对着胆小鬼福格做了个手势。

    福格突然挥拳击中了艾维纳小腹,噗的一声艾维纳将口中从胃里返上来的酸水都吐到福格脸上,福格捂着眼睛惨叫着四处乱蹦。索多尔抄起马灯砸向艾维纳,法师学徒连忙弯腰躲开迎面而来的马灯,然后加加林的拳头重重砸中了他的下巴,剧烈的眩晕感瞬间充斥着全身,艾维纳瘫倒在地上。

    当福格把脸上的胃液酸水清理掉之后,艾维纳已经被索多尔和加加林一顿海扁,他又对着艾维纳又踢了几脚,把一口浓痰吐到艾维纳棕色的头发上气急败坏的叫道:“法师老爷,除了这恶心的液体你还有什么招数,哼哼,全使出来呀!”

    索多尔提着马灯看了艾维纳一眼,确定都是些没有大碍的皮肉伤,就把马灯塞到福格手中,一脸坏笑的去解自己的腰带:“法师老爷一定是渴了,来尝尝经过葛多林地精发酵过的混合啤酒。哈哈”

    艾维纳一把抓住福格手中的马灯,惊恐的注视着索多尔从裤子里掏出个丑陋的小东西,他绝望的叫喊出来,脑海中瞬间一片空白,然后一个清晰的声音从艾维纳嘴里快速念了出来:“阿……普茨……多利亚”瞬间光芒大盛,一种专注的力量冲破了一直纠结在思绪中的紧张感觉,让艾维纳感觉到时间似乎被放慢脚步,周围的一切都停滞下来,同时这股专注的力量变成一股炙热的感觉从他抓住马灯的手传出去,引导着马灯内明亮的火光变成一道火焰向索多尔手中的东西冲射而去。炽热的火焰瞬间包裹住葛多林地精的身体,并喷射到他身后的酒馆后巷墙壁,几块外墙瓦片应声而下摔得粉碎。艾维纳张大嘴巴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一个有些戏谑的声音在脑海中一闪而过:有些生疏,还好没有发力过猛,小家伙抱歉了。然后酒馆后巷重新恢复宁静。

    据说当天海角区每一个清醒的人们,都在晚上听到了一阵人类绝望的呐喊声然后伴随着葛多林地精绝望的嘶叫声。

    拉多斯.坎赛尔.塞斯科骑在战马上,轻摇着缰绳,带领着一小队守备骑士团的成员,在多茨普里执行着每日的夜间巡逻。塞斯科身穿厚重的银白色铠甲,没有带头盔,金黄色的短发整齐拂过耳边,白色皮肤由于每天的训练而被晒成古铜色,一双锐利的目光使他看上来充满了朝气,短腮胡则给人一种干练严肃的感觉。银白色铠甲的左臂上端清晰地刻画着一个愤怒的恐怖图案:钢铁之颅——战神凯瑞纳的面孔,黑色为底色,五官则被用红色清晰勾勒出来,好似从地狱深处冲出的魔鬼一样震慑着每个敌人并护佑着他的信徒。钢铁之颅下方刻画着一个精致的盾牌标志,像征着铠甲所有者是钢铁之颅骑士团的守备部队,用以和那些配有长剑标志的攻击部队区分开来。盾牌下方则是几个字母表示铠甲拥有者的家族,当然只有晋升成骑士团的团长,才会有此殊荣。

    塞斯科一边驾驭着战马,一边左右环视着永金区宽敞道路两旁的商铺,和海角区有所不同,这里始终都会呈现出一种忙碌的气氛,白天街道会被讨价还价的贸易商人们塞满,大量货物从大陆各地运来,经过加工和生产再次运回大陆各地,晚上奢华的娱乐场所则会试图吞噬掉多茨普里每个人口袋中的金币,当然穷人是不会被准许随便进入永金区的,而唯一鉴别富人和穷人的标准,竟然是根据其衣服装饰的华丽度。一群浮躁的人们,这是塞斯科每次巡视到这里的感觉。作为一个出生在信奉战神的战斗世家的孩子,塞斯科从小就学习了严酷的战士训练,他的父亲老塞斯科曾经是多茨普里第一攻掠骑士团的团长,掌管整个多茨普里的军事统治权。在塞斯科12岁那年,父亲率领骑士团扫荡剑湾平原上的流寇战斗中中箭受伤,第二年伤口感染离开了人世。塞斯科在20岁时正式加入骑士团,8年后在父亲老友多茨普里现任支配者阿涅斯.里维特的大力提携下成为第四守备骑士团的团长,负责多茨普里城内巡逻、维持治安等工作。

    当海角区某酒馆后巷发生法术伤人的消息传来时,塞斯科刚刚带领部下途径真理区,他迅速调转马头带人奔向事发地点。多茨普里已经很久没有发生过法术伤人的事件,塞斯科感到有些兴奋,庆幸自己终于可以不用再去处理什么醉酒伤人的无聊事情。他快速赶到事发地,发现一个葛多林地精被烧焦的尸体发出阵阵恶臭,两个看样是他同伴的家伙好像刚从酒醉中恢复过来睁大眼睛注视着地上的同伴,一名法师学徒装扮的年轻人满脸瘀伤的跪倒在地上,一个早已经熄灭的马灯扔在尸体旁边。

    塞斯科向首先赶到现场的巡逻士兵简短的了解了一下情况,他慢慢走到那个被烧焦的尸体旁,不顾尸体发出的阵阵恶臭低身仔细观察了一会,然后他站起身来用严肃的口气说道:“一个烧焦的葛多林地精,两个醉酒的地精同伴,一名浑身瘀伤的法师学徒。嗯~我相信任何一个有理智的家伙都会判断出事件的原由,地精醉酒伤人,法师学徒出于自卫杀死了一名地精。怎么样,先生们?我说的没错吧。”

    “骑士大人,我们是无辜的,那个法师是个狂暴的凶手,无端的攻击我的同伴。”加加林试图争辩道。”

    塞斯科挥起一拳砸向加加林,葛多林地精被毫无征兆的铁拳砸飞到巷子深处的杂物堆,他吐出一口血水和2颗牙齿,嘶声叫道:“我抗议,我抗议。这是对我们地精的不公平对待。骑士团的人怎么可以毫无缘由的动手打人,你再包庇那名法师学徒。”

    塞斯科又挥了挥拳头,调侃的说道:“地精大人,您能给我解释下那个法师学徒身上的伤口都是怎么来的吗?还有你那个该死的烤肉同伴,临死前正打算如何羞辱这个可怜的小家伙呢?。在多茨普里,地精重来都是最低贱的东西,你们竟然敢公然攻击一名法师公会的学徒,我看明天的‘冷刃’又被提前预定了几个位置。”

    加加林在福格的帮助下,费劲的从杂物堆挣扎出来,当他听到冷刃的名字,马上一脸赔笑的恭维道:“赞美圣凯瑞纳,赞美圣奥古斯特。我和我的同伴喝醉了,碰巧发现了这个该死的地精败类正在攻击这名可怜的法师学徒,法师的反击完全符合协议规定,现在我只想去睡觉了。”说完,他对着地上的同伴尸体狠狠地踢上一脚,然后在福格的搀扶下离开了,临走前不忘用充满怨恨的眼神扫了扫依然跪倒在地上的艾维纳。

    塞斯科歪着脑袋打量了一会呆如木鸡的法师学徒,伸出一双手将其扶起来,和善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干得不错,小家伙。我叫拉多斯.坎赛尔.塞斯科,是多茨普里骑士团第四守备团的团长。没想到真理区还有如此年轻的魔法物品制作师,你应该早点展示自己的力量,看着一身的淤青,那群地精下手真狠呀。”

    艾维纳慢慢从惊吓中恢复过来,因为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如何杀死那个葛多林地精,只记得思绪中的一种潜在力量在指引着自己的思维,那一瞬间仿佛身体已经不属于他本人,还有那句隐隐约约的话语,看似真实又好像虚幻缥缈,明明酒馆后巷只有四个人,难道脑袋受到外力打击产生的幻觉?但是地精尸体还躺在地上,这可不是幻觉……如果把今天的遭遇和学院的朋友们讲述,估计没有任何人会相信自己的话。艾维纳决定保守这个秘密,等托托万导师心情好时,再去问问他。他对塞斯科微微鞠躬说道:“赞美圣凯瑞纳。十分感谢您帮助我脱……脱离困境,守备团团长大人。”

    塞斯科指了指地上破碎的马灯残骸问道:“那是你的防身武器吧。一件魔法物品?很实用的工具,平时用来照明,危险时还可以防身。哈哈。”

    艾维纳感到一阵紧张,他连忙摆手说明那个马灯是葛多林地精的随身物品。

    塞斯科若有所思的重新打量了一下艾维纳,低声问道:“多茨普里每名高阶魔法制造师,我们都有严格的备案登记,请问你用什么魔法物品烤焦这堆烂肉的?”

    “不!不!团长大人,您一定是弄……弄错了,我只是个法师学徒而已。”艾维纳的语言障碍症又开始发作了。

    塞斯科对地上被烧焦的地精努努嘴,一脸无奈的问道:“好吧!请问你的大名,年轻的法师学徒?”

    艾维纳深呼几口气,让自己的脸上恢复点血色,他整理了一下自己有些皱褶的法师学徒袍,抬起头回答道:“我叫托普提斯.让.艾维纳,是多茨普里西塔斯高阶术士学院的法师学徒,住在海角区的圣西索教堂,多多神父在我还是婴儿的时候收留了我。”

    塞斯科双手交叉的揉搓着,用锐利的目光直视着艾维娜的面孔,试图通过对方的表情找到一些有用的情报,经过短暂的思考之后,他拍了拍艾维纳的肩膀:“很好,艾维纳,今天或许是你人生中的一次特殊经历,不要过多纠结今天发生的事情,回去洗个热水澡,好好休息下。你们两个把他护送到圣西索教堂,再归队继续巡逻。”他对自己身后两名侍卫轻声吩咐着。

    望着艾维纳和两名骑士团士兵的身影逐渐消失在酒吧后巷转角,塞斯科拾起那个破损的马灯残骸,残骸把手上刻着工匠区某家店铺的标记,看来这真是一盏普通的马灯?塞斯科摇了摇头把马灯交给手下:“我们明天有必要去西塔斯高阶术士学院拜访一下,询问那些可怕的法师是如何训练学徒的。把那个尸体埋掉吧。”

    “团长大人,威廉广场商人公会的货仓区域发生骚乱,守卫请求支援。”一名传令兵气喘吁吁的赶来汇报。”

    “诅咒凯瑞纳,今天的乱子还少吗?动作快点,我们去威廉广场。”塞斯科迅速骑上战马指挥部下向威廉广场匆匆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