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分不知是深是浅

    再打葛曼丽的电话，永远是占线，他开始以为对方是有事，就忙着处理公司的事情，间隙打时还是“您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请稍候再拨”。无数次稍候，无数次再拨，都是同样的结果。三天后，聪明的他这才醒过来：对方已将自己放在了电话薄的“黑名单”里了。

    之后，他只好讨好而违心地发短信过去：对不起，我可能有些言语不当，令你反感，现在我想通了，诚意地希望做你的弟弟。恳请接我电话或回话。

    一个月后，阿球的短信：这样很难受，我要疯掉了——

    两个月后，阿球的短信：两个月零九天，我做不到不想你，不念你，不曾拥有你——

    三个月后，阿球的短信：三个月零九天，我想好了，不再打你电话，不再发短信给你，不再打扰你，但这并不表示我已经放弃，我等，我的号，不会变，永不会！我相信你会出现的，永远相信——

    就这样，时间推到了九个月后。就是与我去香港的这个时候，2009 年 4 月。“后来就再没打电话了？”我问。“在我们没有见面的五个月后，我实在忍不住还是打了那个号码，停机。”“你是怎么想的？”

    “我觉得，她一定是有什么隐情，不便于说的。她肯定是要处理什么事情，才会躲我。等她处理完了，自然会出现。我现在要做的就是等。”

    “你就没找过她？”

    “找过，天天去 PARTY 或别的酒吧找。一到晚上，在解放西路那一带眼睛瞪得跟探照灯样的，像个饿伤了的色狼，只要是个女的就会看个上下前后，要是遇到长得像曼丽的，一定是吓着别人地冲上前，还差点被打。”

    “完了，长沙多了个神经病。”

    “我还要旺队和顺行长还有他们的女友留意，一旦遇到她或她的车就告诉我，手机时刻抓在手上，上厕所都不得忘记。这么久过去了，没点信。我还通过旺队托了长沙公安交通监控中心的朋友，通过电子警察看有没有看到宝马Z4，看到了就立即告诉我。后来，我才发现这个想法是错误的，因为，当时我根本没往记她的车号上去想，长沙红宝马 Z4 的车太多了，根本没办法知道哪辆是她的。搞不懂长沙女人怎么都那么有钱，感觉四路里是矿老板的腿子样的。长沙公安交通监控中心的朋友出于无奈也出于对我的同情，不得不帮我守了两天，通风报信几次。经常是同一时候，在不同路口有这样的车出现，我完全是碰运气样的放下工作找个借口出去碰，到某个路上去看，遇上了，发现不是，又作死地开车到下一个路口找另一辆，还是不是。这太渺茫。我怕这样下去，看不到她自己先出车祸了，不出车祸也会变成神经病，被抓起关到黄土岭的脑科医院。后来，我决定放弃了这蠢搞法。”

    “那确实，不找了？”“找酒店。”

    “你是偶像。唐伯虎望着你，只怕会打倒走。”

    “但找酒店，更是无厘头的事，没有线索的线索。我找朋友找到 BOBO 国际的老板，人家再怎么够意思，也不会答应透露客人每天入住的情况，太违规，也砸他自己牌子。况且，葛曼丽也根本没可能再次住那家当时是别人开房的酒店。除非是她和 BOBO 国际有什么长期的协议。根据她的穿着喜好，我在双休日去逛了各种高档货的商场，百联、友谊、美美，企盼碰到她。全都一无所获。所获的是，根据她的身材想象，帮她去买了衣服啥的。奢望有朝一日送给她。我在每件衣服的衣袋上都贴了小条，上面写着日期、我当时的心情等。春节的时候，我没心情喜庆，表面还是一副大大咧咧无所谓的样子，却偷偷地不争气地发去祝福短信，依然是没有回信。”

    “短信怎么写的。”

    “我说‘曼丽，新年的钟声要响了，回顾这一年发生的事情，知道吗，你在里面占据多大的分量？它大过我这二十几年来遇到的任何事，大得超过了我尽可能有的所有预料。我这才发现，之前自己活在多么没有方向的思维里。我知道我们没有情深，‘缘’也不知是深是浅，但我的的确确已经没有了其他的任何的想法，我只有等，等，等。在每个日升日落里等，在渐渐老去中等，在无望或有望中等，在不知是对是错中等，在不知是难是易中等，在不知世界末日在哪天中等。从今天起，每个节日我都会发信给你，直到你的出现。那时，我想我不会说什么了，只会看着你的眼睛，让我存在你的眼里，让你不再消失在我的眼里。春节到了，借用一句俗的话，节日愉快，愿你心愿都达成’。”

    “非常感人，言语也足让女人瘫倒成水，突然觉得你好陌生。”我听罢，笑着说。

    “何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