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魂记:第九卷 2001 年 3 月 八零后是泡吧到凌晨后(二)
闲久了自己都会嫌自己
一路玩时,我才知道,高个女叫“莎拉”;矮个女叫“葛曼丽”,像星姐的名字。两个人都在阿波罗商业广场做化妆品销售,也就是站柜的。晚饭在桃源吃的常德菜,说好我请客。埋单时,葛曼丽还是抢了单埋,说劳烦了我,晚上还要麻烦我送她们一起回长沙。对于男人来说,认识女人时需要她的漂亮,和女人相处时,需要她的懂事。曼丽两样皆具备,我不得不赞叹自己的眼光,竟然忘记了失意的出行,琢磨起怎么把她搞到手。什么叫男人,我这样就是。
虽然莎拉有年龄小的优势,人也不显得差,但性格过于泼辣主动,一路叽叽喳喳像上足了发条样的,虽说不上像开始那样讨厌她,但时常被她的话雷到,好受惊吓。
晚饭后,天黑得像烧了十年的锅底,星光不足,车灯照路。莎拉一屁股坐在副驾座上,像是我什么人似的,那一下我有种想跳车的冲动。
一上车莎拉就开讲:“只知道玩去了,帅哥,你叫什么名字?只知道问我们,你做什么的?”
要不是为了保持在曼丽面前绅士的形象,我懒得理这种不敬的提问。可眼下除了克制,还要表现出积极的应和,别把气氛搞糟了:“我叫刘友友。打溜的,没做事。”
“啊?是朋友的友不?”
“是。”
“刘万友是你老兄吧,就是常德汉寿那个开武馆的,广告词‘武馆还是万友好’!那时候是个电视台就放这个广告,我小时候记得最清楚了。你讲他真的是功夫高手不?有人说他并没什么狠。”
曼丽在后面银铃般地暴笑起来:“莎拉你今天怎么这么 HIGH,好能聊的你。”我听罢也是哭笑不得。
“是很像的名字,又没讲错。”她还蛮认真,我真是好气又好笑。心想,莎拉虽性格有点讨厌,但还算真实、单纯。曼丽虽漂亮、成熟,但成熟得又有点过,不太像个二十一岁的人,总给人一种琢磨不透的感觉。如果“上”曼丽难度太大,我就委屈自己转“上”莎拉,反正闲着也是闲着,若闲久了自己都会嫌自己。
尽管财政出现赤字,吃饭的钱还是有的。回到长沙,我间常地约她们一起吃饭,一起玩。几番下来,感受的仍然是莎拉的主动和曼丽的被动与矜持,对比鲜明,两人在世界两极。对女人,我是个知难而退的人,尽管喜欢曼丽那么多,但评估后还是觉得难度太大。我已过了那种热情似火风骚奔放的年龄,等待老死样的不想太费神去做一件事。这样的情况下,不到一个月,我把莎拉上了,当然也有可能是她把我上了,角度不同说法不一。说不上认真不认真,至少我们在一起的日子里没有别人,两个人都或多或少断定那是有意思的爱情。
莎拉和曼丽在书院路第一师范附近的青竹园租了房子,租金八百元,曼丽出五百莎拉出三百,理由是曼丽比莎拉大,比莎拉出道早。我去过她们租的房,是一个单位的宿舍房,就一间,一个大床两人睡,另有一个厨房和厕所。看得出,两人的关系很黏,经常是一人买菜一人做菜。在家做饭吃,是两人最大的快乐。两人都是湘潭人,莎拉的父亲去世早,母亲在湘潭;曼丽的父母早早地从湘潭到长沙,她父亲早年在湘江河上开船,年纪大了,单位企业化后下岗,和家庭妇女的母亲一道在河西租下十间房,转租给艺考生,赚生活费。
两人家境都不怎么样,读书又不厉害,所以都早早地走向社会打工。自立而平凡的生活下,年轻人多少会憧憬奇迹。莎拉找了我,像找了个金矿,三天两头要买东西,我尽量满足。理由是,再丑的女孩,十八岁毕竟妙龄,况且人家也算不上难看,带出去面子也还足。我一三十岁的人,又离过婚,韵这个味还是人生足已的。况且人家要买的东西也算不得高档。
有一天,在离她们住地不远的佳程酒店里,我毫不隐瞒地把离婚及离婚后的财产情况告诉了她。她说这没什么,她有工资,租房的钱不要我交,手机费也从那天起不要我交了,上街买东西,由一周一次改为一月一次,还有,不要总出来开房,要搞路,叫曼丽回家睡就是。我说,你这么为我着想干什么。她说,不这样着想怎么办呢,她已经爱上我了,况且想等着我翻身能过上好日子,养她。我说,你不怕等到我翻身了就不要你了?她说,不要也正常,只要要她的时候对她好就行了。我无比惊讶于八零后这么想得开。我以为全世界就我最洒脱,没想到一个十八岁的弱女人都超越了洒脱,并且超脱得如佛。我果真是受教育了。我知道我不会就这么“打溜”下去,我知道,我在伺机翻身。莎拉给我太大的动力,不管怎么样,不把莎拉打扮得比别人女朋友上档次,我没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