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魂记:第九卷 2001 年 3 月 八零后是泡吧到凌晨后(三)
贵人就是身穿贵重的人
这段日子我仅剩的两支股很不洋气,不看也罢。我每天心事重重地琢磨起怎么把餐厅再搞起来。
长沙最早打出“中西餐厅”概念的要属五一路上靠火车站处的“蒙娜丽莎中西餐厅”。那家餐厅是长沙最早将西餐和中餐(包括湘菜)混合销售的地方,装修华丽,很欧式的气氛,菜品不错,价也不菲,天天爆满,多是媒体名人光顾之所。我原来的餐厅也是模仿,现在想来,简直差得哭。在当时能赚,也不过因这种餐厅在当时比较少,而且我餐厅的位置也在贺龙体育馆和长沙广电局对面,码头优势,才会日进斗金,直接把我送到长沙富人层。现在要想恢复当年,不仅仅是现金流问题那么简单。做就要做成超过“蒙娜丽莎”的,我想把一层楼的感觉,改为两层,中间设一个演艺池,现场演奏英文情歌。第二层的中间是空的,沿中间坐的一圈人可以看到底下的演出。无论从装修的时尚化设计、标识感,还是科学有效的管理,我认为都要比原来更为讲究才能在长沙餐饮业里杀出血路来,我自信这种想法的正确性。
把想法跟莎拉一说,莎拉也是击掌赞成,欢快的样子好似看到了餐厅的开业。资金从哪来,以房抵押贷款,再加上和亲戚借?风险投资,不好把老父老母搞进来一起玩吧,他们的房子不抵押是贷不到多少钱的。我那亲戚,没几个有钱人,人家没问我借钱算好的。朋友?我这人死要面子,绊不得这个矮。
愁得头发更白时,一个叫庄学钟的香港人闯入了我的视线。曰为,财神到。那年庄先生三十六岁,头发仅有秃的趋势,穿着笔挺的西装(看得出不是本地购买,后了解是在香港由香港师傅用日本立体式剪裁定制的)。瘦削的身材被紧身的深蓝西装包裹,更显挺拔,同时也为优雅的气质加分不少。不到宽衣的当口,领带是永远要打的,不同花色的变化,体现出一个人对自己形象的用心和审美,整洁、高档和品质感。在那年头,是个长沙妹子见了都会心狂乱。我等长沙满哥算是多了个强劲的对手。当年那几个叱咤风云的长沙老板,再洋气,也比不过庄学钟这种香港人的身份和那身不断更换的身份尽显的服装。
那年,位于韶山北路的通达国际大酒店建成没多久,混得不差的生意人都往那去。这个号称投资几个亿的国际型大酒店,在长沙韶山路上竖起好高,在当年算是奇观。无论从装修到管理都直抢对面华天大酒店的生意。长沙老板们从“到华天去喝茶”显示身份,变成了“到通达去喝茶”。我当然不会免俗,那晚酒店唐副总(以前做生意认识的朋友)约我过去坐坐,我按了电话,一飙就去了。
到底是新五星级,服务员无论从服装到身高到长相硬是要比别家酒店要强过不止一点两点。大堂的茶座洋气的方形沙发舒适地坐满了人。走到唐总近前,他介绍了庄学钟给我认识。
我们三人就天南海北地海聊起来。
说实话,对于说粤式普通话的人我向来反感,估计是电视台晚会小品里把这类人经常塑造成低素质行骗的香港老板之故。开始还在心里责怪唐兄叫我来怎么也不说跟谁在一起,不然我懒得出门。是的,没错,在长沙做生意的人,对外来生意人向来排斥,何况还是一口鸟语的人,他一开口我牙都酸掉,像在看春晚小品里的广佬说话样的。
对于“国际型大都市的长沙”这样的说法,我觉得是在说相声。不是因为我排斥对于港台的招商引资,而是这个世界骗子太多,太多人信不得。上次我遇到一个一口港式普通话的人,后来了解才知道那人不是香港的而是湘潭的,他是湘潭钢铁厂开除的。我们时常把“湘潭钢铁厂出来的人”戏策成是简称“香港人”(湘钢的谐音)。他就真把自己当香港人了,这太搞了吧。
唐总时刻起身处理酒店之事,我便总是有机会独自面对庄学钟,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到香港经济,他滔滔不绝,变成我兴趣之所在。作为回报,我也聊到了长沙这几年经济的发展、媒体的发展,虽不了解,但也像政府官员样地聊起长沙投资环境这也好那也好。两人被对方话题吸引起来,尤其是他,对长沙投资的兴趣不知道好大,把我当新闻发言人样地咨询这那,弄得我装也装不像,好多事儿都回答不上来,就希望含混而过。这时唐总过来加入聊,算是帮我解围。对于庄学钟,唐总着重介绍,他们是在香港通过三湘公司认识的,他还去过他的公司。在香港庄学钟虽算不上首富却至少也是个拥有几千万的老板。说到三湘公司,我马上说了几个名字,没想到其间真有庄先生认识的。加上唐总的专题介绍,我确信了他的老板身份,但并不能确认他要在长沙干什么。出游?看朋友?还是真的来投资?
在接下来的两天,我负责陪着庄先生到处转,除了去岳麓书院、岳麓山、烈士公园和橘子洲头这几个长沙可数的游玩处外,还在他的要求下在长沙的街上到处转。庄学钟仍是不断问这问那,问长沙什么最火爆。我介绍在长沙除了娱乐就是餐饮,长沙人爱玩爱吃爱凑热闹,超前消费是全国出了名的。庄先生问我这是为何?我说,估计长沙人上辈子都是有钱人,大手大脚的习惯早养成。他显出“原来如此”的神情,呵呵,他还真信了。
据观察,庄学钟对长沙的兴趣浓烈得像长沙的口味菜,在长沙投资的欲望貌似也在我的忽悠下膨胀起来。没办法,我是个生意人,生意人当然以获得利益为最终目的。对此,我从未模糊过自己的定位。这几日好吃好喝伺候着庄,我自然有所打算,自然不是为了要他慷慨地投入新长沙建设中。我的小九九是,希望把他的资金运作到我的餐馆上。
我算了下,要按我的想法重新打造店子,没有两三百万是下不来的。我现在最多拿得出四万,其他困难,前面已述。最后一站,我企图明确地把他带到我那个关了门的餐馆。我说,先关门,是准备让我这店子升级,现在在长沙搞这行要规模化经营才有人来捧场。我的产业不仅此,这店子想法成熟了才会重开。当然我不会蠢到说明是离婚导致现金流断流。
从地理位置到曾经的业绩到我现在的想法以及可观的利润率,我夸大地说,如果没有十足把握的运作模式,我宁愿把店子打给别人。他边听边不住点头,终于开口说的一句是问我重新打造这家店要多少钱,我说至少四百万。他不作声了。沉默,两人都沉默,我没本事猜到这位香港人的真实想法。我知道他是做飞机上的餐具起家的,现在做贸易为主。他的不作声是因为从未涉足过餐饮业而不愿冒险?还是对我不信任,无好感?不知道,至少我单方面认为现在我们少了些礼貌与客气,多了些能够相互开玩笑并且感情已是培养得不错。当然,仅是单方面。
我需要下猛药令其就犯?这时,我想到了新开不久的“东方明珠大酒店”的湖南最早带演艺和自助餐的浴场,我决定花点钱找两个小姐把他搞到岸。
但是,我错了,香港人不似内地某些官员,做法不似那么浅层。他左问右问“东方明珠大酒店”的玩法,我暗示有****服务,他没有立刻说“不”,只说他想到安静的地方喝茶。我自然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