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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之风骨:第一卷 不破不立 第009章 坐是不坐?

    这世道,好人难做。

    张静修觉得自己不仅是个好人,而且是个大好人。

    所以,他有道德上的负担。

    尤其是见府上的仆役哭丧着脸,一个个垂头丧气,都像死了娘似的,他更是觉得自己荒唐的行为连累了别人。

    好人喜欢反省,动不动便内疚。

    张静修便是这样,他晓得方岳在耍性子。这两日,方岳总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看着他。

    本想算了,不和这厮计较。可心里又想,若是算了,自己“脑子进水”的人设岂不崩了?

    “小岳岳,给本少爷倒杯茶来。”没事儿别闲着,故意使唤使唤,以彰显少爷的威风。

    方岳背着张静修偷偷翻了个大白眼,然后,从嘴里吐出两个硬邦邦的字:“没有。”

    “没有什么?狗东西。”

    “茶具都卖了……”方岳尽管心里有气,可还是很怕张静修,弱弱地回道。

    张静修恍然大悟般:“早说嘛,待会儿你与黄账房出去,采买一点家什回来。记住,银子要省着花,有多便宜买多便宜。本少爷现在很需要钱,办正经事儿。”

    方岳嘴一瘪,又哭了……

    这个没风骨长不大的家伙!

    方岳可怜兮兮,两行清泪吧嗒落下,跪在张静修的脚下,心里在腹诽,就少爷您干的事儿,还好意思说正经?您的脸皮得有万里长城的城墙厚吧。

    “又特么哭!”张静修鄙视,一脸的嫌弃。

    “小少爷,您能不能追求点儿别的?去赌坊,哪怕是去青楼,别说办正经事儿行吗?不然会被人笑话的……”

    “谁敢笑话?啊?”张静修大喝一声,“把他揪出来,本少爷要剁了他喂狗。”

    “……”方岳不吱声了。预感三个月后要领盒饭走人,不会再是张大学士府中的一员。

    “瞧你这没出息的逼样!你没有将卖田卖宅子的事儿告诉老,老头子吧?”张静修逼视着问。

    “没。”方岳心想,怎么告诉?才通知老爷小少爷醒来无碍,若是告诉老爷这些,他不是要疯掉?

    “其实,告诉他也没关系的,咱张家的人可不比你们,抗压能力如此差劲!你说,老头儿现在到哪了?”

    张静修并非随口一问。

    尽管他给父亲写了一封信,提的几条建议都牵涉到敏感话题,可父亲到底会不会听他这个儿子的呢?

    鬼才知道?

    张居正是个很有主见的人,若按历史的走向,他会坐三十二人抬的大轿,他会深究长定堡大捷有诈,他会接受各路亲王的礼拜,他会授意湖广巡抚王之垣暗中逮捕何心隐……

    每一条都让人议论、指责,甚至谩骂,以致于他死后,全都成为万历皇帝反攻清算的依据。

    而要改变张居正的命运,改变张家未来的悲惨命运,必须杜绝此类事件发生。

    但张居正听不听,张静修这个幼子在父亲的心目中到底有多少分量,张静修还真不敢确定。

    他唯一能确定的是,张居正很疼爱他这个幼子。

    史书有载,张居正为了鼓励帮助小儿子张静修读书劳逸结合,特意给他买了风葫芦,然后陪他一起玩耍。

    风葫芦,又叫抖空竹。

    当时是京城非常流行的儿童游戏玩具,看上去似乎是很简单的上肢运动,其实不然。它是全身运功,需要跳跃,需要四肢配合,玩一会儿就会满头大汗。

    光看诸般名目便知:什么仙人跳啊、鸡上架啊、满天飞啊、蚂蚁上树啊等等……

    张居正陪张静修玩风葫芦的游戏,不止一次两次,而是经常,都已经是五十多岁的人了,且日理万机公务繁忙,可见张居正是非常疼爱张静修这个小儿子的。

    但疼爱归疼爱。

    只要一谈及政治,张居正就表现出“盛气凌人”的架势,极容易给人造成这样一种错觉:切,与老夫谈政治,你们提鞋都不配。

    所以,张静修不敢确定,这封信到底能对父亲起到多大作用?

    这才有心问方岳。

    方岳一想到“老爷”,更是浑身瑟瑟发抖。眼下不仅是他,除了张静修这个小主子,府上其他人都胆战心惊。

    “回小少爷,按照路程与大轿的行进速度,老爷这个点儿该到了真定府境。”

    对,就是真定府!

    钱普,这个深谙拍马屁精髓,但坑死人的家伙。

    张静修稍一回思,吩咐道:“小岳岳,你马上通知陈管事,让他派一稳重人,快马加鞭,赶到真定府,给老头子传句话。”

    “传什么话?”

    “先问你一句:老头子待我这个儿子如何?”

    “小少爷,这还用问吗?您排行老幺,老爷最疼您的了。”

    要的就是这句话。

    “那本少爷说的,老头子会听吗?”

    “当然听啊。”方岳拍着胸膛,信誓旦旦地道,“记得小少爷小时候要骑马,老爷立马儿蹲下给您当马骑。小少爷要什么玩具,老爷便给您买什么玩具。”

    随即,方岳话锋一转,“不过,小少爷,您以后能不能别叫老爷叫老头子……”

    “要你管,狗东西!”张静修白了一眼,抬腿就要踹。

    “……”方岳像吃了只苍蝇,习惯性地往边儿上一躲。开始两次还不敢躲,挨得多,长记性,现在已经习惯了。

    但,这也正合张静修之意。

    只是,小亲亲似乎就……哎,这水灵灵的小丫头就是招人疼,似乎从来都不知道闪躲。

    张静修神思电转,想着怎样动之以情,才能最大可能地不让父亲坐三十二人抬的风光大轿呢?“小岳岳,传话就说,父子连心,父坐大轿儿伤心。”

    “什么大轿?小少爷几个意思?”

    “娘的,问这多作甚?”张静修呲牙咧嘴,“给本少爷复述一遍,若传达有误,错了半个字儿,打断你的狗腿。”

    ……

    三十二人抬的大轿,太带劲了!

    轿屋一进两间,外间摆有书案,案上有纸笔墨砚,案几两旁,还各站着一名十五六岁的妙龄少女。里间较小,仅搁一张床,权作倦卧的休憩之所。

    轿屋顶上都是别具匠心的彩绘,脚下铺的加厚的猩红地毯,踩上去软绵绵的没有一丁点声音。

    张居正里里外外上下左右都看过一遍,实在是赏心悦目啊!最后目光落在两个袅袅婷婷十分可人的小姑娘身上。

    到了这个时候,他心中对这乘大轿已经定了情:满意。想着一来可以在轿上办公处理公务,二来倦了也有个睡觉的床铺。

    只是,儿子的提醒……几个意思?

    张居正下得轿来,又围绕大轿依依不舍地转了一圈,暗自琢磨这乘轿子,到底坐是不坐?还能不能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