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留下来的五万多薛延陀士兵，全部选择了投降。

    李愔收缴了这些薛延陀士兵的盔甲和兵器，派人将他们押送回去。

    最近几年，大唐的发展速度很快。

    大唐的人口，也在急剧的增长。

    但是人口基数单薄，再者说，新增长的，可都是小娃娃。

    至少还需要十年功夫才能派上用场。

    现在大唐缺人啊，用工缺口非常大。

    有了这些被俘的薛延陀士兵，真的是太好了。

    到目前为止，已经俘虏了他们七八万人之多。

    相信以后还会有机会的，俘虏他们十万人，绝对不成问题。

    接下来，李愔命人打扫战场，并没有急着去追赶薛延陀大军。

    其实，对薛延陀，李愔并没有很强烈的要灭他们一国的欲望。

    薛延陀不太听话，但是他存在，比他亡国，对大唐更有利一些。

    因为一旦薛延陀灭亡之后，突厥就会趁机占领他们的地盘，迅速发展壮大。

    大唐当然是不愿意看到突厥迅速崛起的。

    有一个能够抗衡突厥的部落存在，就相当重要了。

    所以，李愔现在要做的，其实还是打疼薛延陀，多掠夺他们一些人口。

    当然了，李愔也不会故意放水。

    如果薛延陀真的没有眼色，不知进退的话，哪顺手灭了也就灭了。

    对大唐和李世民来说，突厥是一个威胁。

    对李愔来说，突厥再强大，无非就是个头大一点的蚂蚱罢了。

    这些俘虏，李愔命哪些步兵押送会大唐。

    而接下来，李愔则是决定带领大唐的骑兵，继续追赶薛延陀大军。

    不继续追赶的话，怎么能掠夺他们更多的人口呢？

    带着步兵，会拖延他们的速度，肯定没办法追的上全是骑兵的薛延陀大军。

    当然了，全骑兵阵容，其实也有他的不足之处。

    比方说，你这粮草就不好携带。

    用骑兵运输大军粮草？

    这有些不太现实。

    所以，李愔很干脆的，根本就没有过多的携带粮草。

    每个骑兵，只携带七天的口粮和清水。

    这样，就不需要有专门的步兵运粮了。

    至于七天之后怎么办，自然是到薛延陀部落去补给了。

    这正是以战养战的策略。

    ……

    且说薛延陀大军急匆匆的撤退，这一次，薛延年只带走了七万多薛延陀士兵。

    出来的时候，足足二十万大军。

    回去的时候，只剩下七万大军，并且，他们连帐篷粮食等军用物资，统统都丢弃了。

    这一次，绝对是一次惨败。

    这样的惨败，很有可能会让他们薛延陀，一蹶不振。

    大军之中，被关押起来的薛延寿，也被一并带上。

    薛延寿身边，有两个他的心腹。

    这两个人，虽然因为薛延寿的大败，而感觉到悲伤难过。

    不过他们确是由衷的为他们的将军感到高兴。

    “将军，昨天，军师明明只要随便调查一下，就会知道，你说的都是真的，并没有撒谎。”

    “可恶的是，他并没有这么做。而今天，他终于也尝到了唐军的厉害。他现在肯定知道将军并没有撒谎了吧？”

    “这一次，军师肯定会将将军放出来，赦免将军的罪责的。”

    “就是啊，将军明明说的都是实话。将军的失败，非战之过，军师亲自指挥，不也是一败涂地吗？军师肯定会把将军放出来的。”

    听到两个心腹的话，薛延寿不由苦笑道：“如果我们薛延陀大获全胜的话，或许我还会被放出来。”

    “但是现在我们败的那么惨，我注定要被杀。你们两个听好，从现在开始，你们远离我，不要跟在我身边。”

    听到薛延寿的话，他的两个心腹完全惊呆了。

    “将军，现在事实证明，你并没有撒谎，军师会什么还要杀你？根本就没这种道理啊？”

    薛延寿苦笑道：“你们不懂人心啊！如果我们薛延陀大获全胜的话，军师可能为了展现自己的大度，而放过我。”

    “但是现在，我们薛延陀大败，并且是因为军师没有听我的汇报，才导致我们败的如此惨烈。”

    “这个消息一旦传扬出去，军师会是什么下场呢？所以，我注定会死。你们如果继续留在我身边的话，也逃不掉被杀的下场。”

    薛延寿的心腹难以置信地说道：“可是，就算杀了将军，这件事情也是隐瞒不住的啊，那么多人知道这件事情，军师总不可能把所有人都杀掉吧？”

    薛延寿苦笑道：“你觉得薛延华和薛延礼会说这件事情吗？而杀掉本将军之后，底层的士兵，又怎么可能接触到大汗的层面呢？”

    听到薛延寿的话，他的两个心腹，脸上不由露出若有所思之色。

    他们两个，都是孤儿。

    如果不是薛延寿收养他们，并且把他们收入军中的话，他们早就饿死了。

    他们心里，早已经将薛延寿当成了自己的父亲。

    因此，两人都说道：“将军，没有你，我们两个早就没命了！如果将军注定要死的话，我们两人愿意跟随在将军身边。九泉之下，我们还能侍奉将军！”

    听到两人的话，薛延寿不由怒道：“本将军注定要死，他们跟着我一起死，有什么价值？我死之后，我的妻儿就拜托给你们了！”

    闻听此言，薛延寿的两位心腹，都失声痛哭起来。

    “将军，你放心，只要有我们在，就断不会让您的家人，受到半点委屈！将军，保重！”

    两人说完之后，迅速离开薛延寿身边，混入乱军之中。

    如果是平时，军容严整的时候，他们两人肯定是逃不掉。

    但是现在，大军乱糟糟的，早已经不分是那军哪部，随便往军中一藏，根本就找不出他们来。

    到了部落，他们就可以悄悄脱离大军。

    没过多久，两人就看到，薛延寿被带走。

    然后，薛延寿就再也没有回来。

    薛延寿，正如同他猜测的那样，被军师薛延年，悄悄处理掉了。

    这一次，薛延陀大军逃跑的很彻底。

    将所有的行军物资统统丢弃掉了。

    他们身上，只有维持三顿的干粮。

    还好，一天时间，他们就能够抵达他们最近的部落。

    如若不然的话，只怕他们就要挨饿了。

    一日之后，他们终于抵达了他们的第一个部落。

    到了部落之后，七万大军吃掉了这个小部落三分之一的牛羊。

    并且，这些大兵，占据了这个部落所有的帐篷。

    里面的牧民，统统被赶了出去。

    甚至，哪些有姿色的少女，甚至不少的妇女，被那些士兵拖入帐篷，遭受到非人的折磨。

    住在最豪华的帐篷里面的薛延年，当然能够看的到这种情况，能够听到周围传出的凄厉的哭喊声。

    但是军师薛延年，假装没有听到，丝毫没有阻止的意思。

    薛延年，其实治军相当严格。

    但是无奈，这些士兵，并不全都是他的部下。

    有一多半，都是其他的部落的士兵。

    现在正是他们士气最低迷的时候，如果这时候他严明军纪，阻止士兵发泄的话。

    必定会引爆士兵的怨气，甚至有可能出现内乱。

    所以，面对这种情况，薛延年也就假装听不到看不到了。

    薛延年准备在这里修整三日之后再撤离。

    他们今日可是整整一天的急行军。

    而大唐大军，可是有步兵的。

    薛延年估算，他们至少需要五天的时间，才能赶到。

    三天之后，他会让这些牧民搬迁。

    牧民本来过的就是游牧生活，搬家对他们来说，是家常便饭。

    让牧民搬迁，为的就是不给唐军留下任何粮食。

    大唐二十万大军，需要的粮草，可不是一笔小数目。

    相信他们根本追不多久，就会因为粮草的问题，而被迫撤离。

    中原那么强大，为什么对他们一直没有很好的办法？

    就是因为草原实在太大了，中原就算出兵，甚至都很难找到他们的人。

    中原如果派出大部队的话，光是粮草，他们就消耗不起。

    但是，薛延年的如意算盘，注定是白费心机。

    因为就在第二天，军中斥候来报，唐军已经追杀过来了。

    什么？

    唐军怎么可能这么快？

    这怎么可能？

    他们的步兵，怎么能跟的上骑兵的速度？

    仔细询问了一番，薛延年才得知，原来追过来的，全部都是骑兵。

    大唐的步兵，根本就没有来。

    那么，他们的粮草又是怎么解决的？

    唐军距离他们，只有不足五十里的路程。

    薛延年不敢迟疑，马上带领军队，迅速撤离。

    ……

    五十里之外，程咬金一马当先，冲锋在最前面。

    “杀啊！小的们，薛延陀士兵，就在前面，哪可都是会跑的军功啊！你们想要军功吗？想升官发财吗？想加官进爵吗？想的话，都跟着老子冲啊！”

    “嗷嗷，军功，军功！”

    “冲啊！军功就在前面啊！”

    中军，李愔看着这一幕，微笑不语。

    李愔身边，王方翼则是好奇地问道：“殿下，我们真的能追的上薛延陀吗？”

    李愔微微一笑说道：“大家都是骑兵，那里那么容易追的上？”

    “不过，我们也不着急追上他们，缀在他们身后，总会有机会的。”

    王方翼不解地问道：“可是，我们的干粮也不够啊？”

    李愔哈哈一笑说道：“干粮还不容易吗？前面就有人给我们送粮食来了。”

    听到蜀王的话，王方翼有些难以理解。

    前面可就到了薛延陀的地盘了，这里，会有人给他们送粮食吗？

    五十里路，小半个时辰的时间，他们就冲入到薛延陀第一个小部落之中。

    看到大军压境的唐军，整个部落的薛延陀牧民，都吓得瑟瑟发抖。

    他们薛延陀自己的大军，都豺狼成性，不但掠夺他们的牛羊，还欺辱他们的女人。

    而现在来的，可是与他们敌对的大唐大军，只怕他们所有人，都将性命不保吧？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似乎验证了他们的猜测。

    大唐大军，将他们整个部落所有人，统统集合到一起。

    接下来，李愔让这些牧民，把他们部落所有的马牛羊，统统宰杀掉。

    屠杀完之后，还让他们将这些肉，加工处理。

    为了保命，这些牧民不得不按照李愔吩咐去做。

    但是他们心里，已经开始绝望了。

    这些该死的大唐军队，把他们部落所有的牲畜统统杀掉。

    就算最终这帮畜牲不杀他们，他们也会被活活饿死。

    他们就是靠着放牧吃饭的，现在连幼崽都没有给他们剩下。

    等吃完这些肉之后，他们还能吃什么？

    这些牧民将无边的怨恨埋藏在心里，恨不得吃唐军的肉，喝唐军的血。

    这一天，六万唐军，大块吃肉，大碗喝奶，那叫一个恣意快活。

    这些大军，除了来自益州的两万骑兵之外。

    他们何尝吃过这么好的伙食？

    肉食管够啊！

    平时他们能尝到荤腥就算不错了。

    就算是益州的两万骑兵，虽然荤腥不断，也没这么吃过啊。

    六万骑兵，不由由衷的发出感慨。

    还是跟着蜀王干有前途啊，有肉吃，有奶喝！

    整整一天的时间，屠宰的这些牛羊马肉，才加工了三成。

    这三成，都是熟肉，能够直接当干粮的那种。

    第二天一早，唐军就带着这些肉食直接出发了。

    这些唐军，居然就这么走了吗？

    除了杀掉了他们全部的牲畜之外，他们并没有抢占他们的帐篷，没有欺辱他们的女人。

    从这一点上来说，唐军要比他们自己的军队还好。

    大唐，不亏是孔孟之乡，礼仪之邦啊！

    但是，他们蓄养的牲畜全部被杀，他们也没办法活下去啊。

    ……

    前面，薛延年带领六万多骑兵，一路逃窜。

    原本他们的队伍有七万人的。

    但是在路上，有不少士兵偷偷跑掉了。

    和大唐一战，好多士兵都被打怂了。

    在他们看来，唐军会魔法，和唐军作战，随时都有可能丢掉性命。

    不跑的话，有可能下一个死的就是他们。

    因此，这一路上，不断有薛延陀士兵，悄悄跑掉。

    以至于薛延年不得不加强看管，成立了专门的巡逻队，士兵逃逸的情况才出现缓解。

    两日之后，他们赶到下一个部落。

    这个部落是个中型部落。

    在这个部落里，薛延陀士兵，好生大吃大喝了一顿。

    到了晚上，这些薛延陀士兵再次糟蹋了无数的女人。

    因为有些草原汉子反抗，还杀死了不少人。

    面对这种情况，薛延年依旧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现在薛延陀士兵的士气，已经低迷到了极点，薛延年也不敢约束过严。

    修整了一夜的时间，结果到了第二天一早，大唐骑兵居然再次追杀上来。

    真是阴魂不散啊！

    薛延年只好带领大军，匆忙逃窜。

    而李愔，则是带领大军，来到这个中等部落修整。

    这一次，仍然采取了和上一个部落同样的手段。

    将他们部落内所有的牲畜统统宰杀掉。

    大唐士兵，再次过上了大块肉，大碗奶的美滋滋的日子。

    只不过，这一次再吃肉，感觉就没有上一次吃上去那么爽了。

    这时候，他们很想吃点青菜。

    但是在这旮旯，想吃青菜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对于李愔的做法，程咬金、尉迟恭还有秦琼和李道宗，没有丝毫异议。

    这四个老货，可都是身经百战的老将。

    哪一个手上不是沾满了鲜血。

    别说现在蜀王只命令他们杀掉所有的牲口，就算是命令他们杀光所有人，他们都不会有任何的异议。

    但是王方翼对李愔的命令，是有些难以理解的。

    王方翼忍不住找到李愔的主帅帐篷中，向李愔询问道：“师傅，你为什么要下令，杀掉薛延陀部落所有的牲口呢？”

    李愔看了王方翼一眼，饶有兴趣地问道：“噢，那么师傅问你，我为什么不能这么做呢？”

    王方翼纠结地问道：“师傅仁慈，没有下令杀掉薛延陀任意一个牧民。但是却下令杀掉他们全部的牲口。”

    “薛延陀本身就是以放牧为生，杀掉他们所有的牲口，他们迟早是会被饿死的，这和杀死他们有什么区别呢？”

    听到王方翼的话，李愔不由哈哈一笑说道：“这里面区别可大了，杀掉他们所有的牲口，其实是为了防止他们跑掉。”

    王方翼好奇地问道：“师傅的意思是？”

    李愔拍了拍王方翼的肩膀说道：“我大唐现在急缺人口啊！将这些人全部带到我大唐去，就能够缓解我大唐的人口缺口啊！”

    “我下令杀掉他们所有的牲口，只是为了防止他们逃跑而已，没有了马匹，他们又能跑到哪里去呢？”

    听完李愔的解释，王方翼才恍然大悟。

    连忙拍马屁道：“师傅高明，师傅深谋远虑，徒儿佩服的五体投地！”

    李愔哈哈大笑道：“好了，少拍师傅的马匹，等明日一早，咱们继续追赶，争取多掠夺他们几个部落。”

    王方翼眼睛亮晶晶地问道：“师傅，咱们是要将薛延陀所有的部落，都一网打尽吗？”

    李愔不由伸手拍了一下王方翼的脑袋，没好气地说道：“把他们所有的部落统统一网打尽的话，薛延陀不就亡国了吗？”

    “方翼啊，有些事情你还不懂。每一场战争，永远都是对政治服务的。灭亡了薛延陀，对大唐并没有多大的好处。”

    “而薛延陀，又不太听话，等几年之后，说不定又会跳出来蹦哒。”

    听到师傅的话，王方翼眼睛一亮，脸上露出若有所思之色。

    “师傅的意思是，只要等他们跳出来，咱们就可以再来抢他的人？就像割韭菜一样，一茬一茬的，等长高了再来收割。”

    李愔微微颔首，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然后说道：“孺子可教也！”

    ……

    薛延年带领薛延陀大军，一路狼狈逃窜。

    最终，他回到了薛延陀最大的一个部落，也是薛延陀真珠毗伽可汗夷男的居住地。

    这个部落，相当于薛延陀的首都了。

    当夷男得知薛延陀居然大败，二十万薛延陀大军出征，居然只带回来六万勇士的时候。

    夷男一口老血好悬没有喷出来，当即暴怒，命人将薛延年退出去斩首。

    最终，在一干大将的苦求之下，夷男才勉强饶了薛延年一命。

    然后，当夷男听到，大唐的骑兵竟然就缀在他们身后，一路尾随追杀过来之后。

    夷男真的要吐血了，并且再次升起强烈的要将薛延年脑袋砍掉的冲动。

    最终忍了又忍，才勉强忍了下来。

    接下来，夷男仔细听取了薛延年的战斗汇报。

    当他听到，大唐的战斗力居然如此强悍，并且还会魔法，竟然能够随时放火的时候。

    夷男的第一感觉，和当初的薛延年一样，也是不相信的。

    因为这实在是太诡异，完全超出了他们的认知范围。

    不过好在，夷男不是薛延年，虽然难以置信，但是也并没有全面否定。

    而是召集了不下五十个将领，逐个询问。

    这些将领，可是来自薛延陀各个部落的将领。

    薛延年绝对不可能将他们全部都收买下来。

    而这五十个将领的说辞，居然全部都一模一样。

    唐军的战斗力真的非常可怕，唐军真的会魔法。

    他们薛延陀勇士，已经被唐军杀怕了。

    对上唐军的话，能保证他们不吓的两腿发软转身就跑，就已经算是不错了。

    再这种情况下，已经没办法继续打下去了。

    最后不得已的情况下，夷男做出了抉择。

    他们选择部落迁徙。

    好吧，这其实是非常文雅的说辞。

    实际上，就是他们怕了大唐了，要逃跑了。

    不过，夷男可是薛延陀的可汗。

    他要走，也是要带领部落所有人一起走。

    整个部落有老有小，还有各种物资和生活用品，需要一番时间收拾。

    不过好在他们常年搬家，早已经习以为常了。

    所有人家，都快速的收拾着东西。

    仅仅用了两天的时间，他们就将所有东西都收拾完毕，然后将所有的物品，都装到了马背上。

    接下来，整个部落开始迁徙。

    而此时，大唐骑兵也追杀了上来。

    夷男并没有杀掉薛延年，而是让他将功补过。

    命他带领六万骑兵断后，要确保他们部落牧民的安全。

    领到这个命令之后，薛延年不由暗暗叫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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