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末有武名吕布:天下东都 第六十九章:天下大势
曹操宴请戏忠在洛阳城最好的酒楼上,眼下的他,仿佛被朝堂之中所遗忘,已经有三年没有回到洛阳了。朝堂之中的风云变幻,他一概无关。
光和三年,曹操再被朝廷征召,任命为议郎,上书陈述窦武等人为官正直而遭陷害,致使奸邪之徒满朝,而忠良之人却得不到重用的情形,言辞恳切,但没有被刘宏采纳。尔后,曹操又多次上书进谏,虽偶有成效,但朝政日益腐败,曹操知道无法匡正。见到戏忠,仿佛遇见同道之人。
这一次难得没有与袁绍和袁术通往,曹操的兴致显得异常高涨。从顿丘来洛阳,尽管已经说的上是官运亨通,但皇帝对他的多条建议视若无睹,让他活得比在顿丘还郁闷。
当他拉着戏忠喝酒,第一句话便是:“先生有负俗之讥。”
戏忠闻言,只是笑了笑,并未答话。这三年,他坐在尚书令的位置上,被议论的太久,许多人觉得戏忠不过幸进,他在草原上的诸多功绩,当然是被选择性的忽视了。
他举杯一饮而尽。
曹操见状,大笑:“先生豪迈,可惜此间美酒太淡,不足应景。”
戏忠轻笑:“虽不足醉,却已寻得酒味。做了三年的官,还是今日最为快活。”
这三年来,他固定出入在朝堂和府邸,不饮酒,不寻欢,至今依旧未取,算得上是大龄剩男。尽管身为尚书令,但寒门出身却依旧让许多同僚不正眼看他。即便是媒人说亲,都是说小家小户之女。
在得知戏忠还未娶妻的时候,曹操既是惊讶又是兴奋:“先生若不嫌弃,操族中有一女,唤名为贞,待字闺中,虽不敢言倾城倾国,却也知书达理,颇有姿色。不若操为先生做媒一番何如?”
戏忠微微诧异,婉拒道:“忠如今孑然一身,既无官位,又无名望,腹中点墨之才只能聊以度日。还是不耽搁女儿家的大好姻缘。”
“哎,先生这话便是瞧不起吾,这媒人,操还真当定了。”
有汉一朝,大龄剩男是要被歧视的,是会被朋友而担忧的。
戏忠笑了笑,不再勉强。
酒过三巡,曹操便借着酒意在问:“请问先生对天下大势如何看待?”
戏忠眯了一眼:“巍巍大汉,安若之山。”
曹操闻言先是一愣,随后大笑:“先生这是不信孟德啊。”
只见他笑玩,说道:“如今圣上昏庸,张让得失,朝中混乱。河北之地灾情甚重,百姓苦不堪言,边关捶地四夷骚扰,亦难解决。有太平一教在百姓中蛊惑人心,朝臣不闻,必反汉焉。”
他顿了顿,又继续言:“当今大汉军队之精,在幽、并、凉三州,其余各地军备废弛。届时太平祸起,边军难援,圣上仓皇,大汉自当摇摇欲坠。到时群烟峰起,高祖之旧事重演也未必不可说呵。”
所谓高祖之旧事,便是秦汉之际,楚汉相争。秦失其鹿,群雄争天下。
戏忠轻笑:“汉帝不死,天下不乱。”
曹操的脸色一下变得极为精彩。
他顿时陪着好脸,为戏忠斟酒:“还请先生高论。”
戏忠似笑非笑,道:“太平道虽众,倾覆不过一念之间,使得大汉崩溃的,自当还在洛阳城。天子享乐,虽年富而力不强,少帝即位,主弱臣强,那世家之人岂能按份?高祖之旧事会不会重演还是两说,倒是王莽之祸为之不远。”
王莽篡位,不过也才一百多年前。
当时汉哀帝去世,年仅九岁的汉平帝即位,让王莽有了可趁之机。而现在的朝堂,不正是仿佛当年一样吗?只是,谁又是代汉立新的王莽,谁又该是推翻新朝的光武呢?
“五原吕布、西凉董卓、辽东公孙瓒久居边关高位,手握兵马之精。奉旨平贼则太平道可灭。然此举对朝堂之争,并无异议,反而功高容易引起忌惮,有杀身之虞。”戏忠放下酒杯,以盆中菜为江山,开始指点:“正如此间美味,愈是令人垂涎,愈是消失越快。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曹操变了变脸色,又问:“依先生言,太平教乱操该当如何?”
“顺旨讨贼,以立军功。”
“洛阳朝堂又该如何?”
“以静待变,以应天时。”
曹操又惊又喜,惊的是戏忠的大胆,这一番话已经可以说的上是谋逆之言。喜的是戏忠对天下大势的看法如此犀利,这不正是他苦苦以求的谋略之士么。
他连忙拜道:“先生大才,还请先生助操匡扶汉家社稷,还百姓一个清平。”
戏忠连连道:“忠不过平庸之姿,当不得重礼。”
“当得,当得。”曹操开怀大笑,只觉得今天确实是太走运了。
在凉州的董卓同样在问李儒类似的问题,只是他所忧虑的并不是朝堂之上,而是在困扰太平道。
“文优,这太平道猖獗,这可如何是好啊。”
李儒轻笑一声:“恭喜主公,贺喜主公,此乃天赐良机。”
“为何如此说?”
李儒道:“那张角道人聚众乃是为谋反,而非求官。百万之众造反,洛阳怎不惶恐,主公手握精兵,若太平道势众,则在西凉待变;若太平道势寡,则出兵捞取军功。洛阳城的袁家也有意交好主公。张角事成与否,主公皆能获利。”
董卓眯着眼:“依文优之见?”
“手握兵权,方成大事。”
当戏忠辞官被曹操招揽的消息传到吕布耳中,已经是光和五年了。此时他的女儿吕琦铃已经三岁,已经能够简单的说话了。
他叹息一声,却没有空去哀婉。
自张懿成为并州刺史后,他吕布便受到了并州四处的针对,有些地方甚至限制商人出境五原,使得吕布连维持边军都比较困难。若非张仲老将军顶着压力,时常救济吕布粮草,否则吕布都需要去裁军了。
尽管经过这些年边贸的发展,五原的财政情况好了不少,可骑兵训练,士卒戍边,包括五原学院和百家讲坛的运转,都需要花钱。
“可恶,若不是张懿那厮傍上了张让,吾恨不得手撕了他。”
光和五年正月,灵帝下诏,令公卿举奏刺史、郡守贪残害民者。太尉许馘、司空张济谀附宦官,收受贿赂。凡宦官子弟、宾客为官贪残者,皆置之不问,却举奏边远小郡为官清正,颇政绩者二十六人。这二十六人中,有三位出自并州,皆为张懿心腹之人,整个并州,都快成为张懿的一言之堂。
吕布愤愤道:“若军师在此,怎会让张懿猖狂。”
说罢,他叹了一口气。暗自想着:“曹孟德,不愧为吾之大敌也。”
光和五年三月,太尉杨赐向灵帝上书,荐举黄琬有拔乱之才,因此又被朝廷征召为议郎。不久提升为青州刺史,接着调任侍中。司空陈耽、议郎曹操上疏,劾奏许馘等人所举皆出于党私,是“放鸱枭而囚鸾凤”,灵帝闻奏,责备许馘等人,并将所蒙冤被举者皆拜为议郎。
顿时,洛阳城内曹操名声渐起。
朝议之后,他大喜对戏忠言道:“先生果然好计策,操多谢先生提点。”
“分内之事而已。”戏忠叹息一口气,尽管已经拜入曹操中,主公两个字依旧叫不出口。他改口言道:“接下来便是以待天时了。”
曹操志得意满:“定不负先生所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