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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话版明末:正文卷 第八十一章 反了?

    屋中,周七阴神静坐在圆凳上。

    张玄枭一个俯冲,从烟道钻进来,就落在圆凳旁的桌子上。

    这时候周二郎猛地从床上起来,一把扯掉额头孝巾,伸手从枕头下取出雁翎刀,也不看同塌而眠的两个弟弟,披上张地主赠给他的半旧斗篷就推门而出。

    待周二郎离去,张玄枭才从屋梁上落下,自己用爪子揭开信筒,铺开信纸让周七阅读。

    见写着‘寨门不易攻夺,还请调拨前哨豹巡检协助’。

    周七微微摇头,这张地主就是缺了点远见。

    一群能驱使飞禽的教匪,和一群能驱使凶兽的教匪,在道录司眼中是两码事。

    飞禽能驯养,会一些异术,能训练的更好。

    可凶兽,大规模的驱使凶兽,别说道录司,就连兵部都会感兴趣的。

    周七阴神归壳,从一堆常用回信中选了一页交给张玄枭带回去,自己则抄起五哥的猎弓,腰间扎上撒袋,左右各一壶箭,就推门而出。

    刚出来,就见院子里大表姐拉扯二哥的手,二哥脸上还蒙了一块布巾,只露出眼眉。

    两人无声拉扯,见周七出来,大表姐面露喜色:“七郎,快劝劝二哥。”

    周二郎上下打量周七,扯掉脸上蒙面巾:“七郎,你这是何意?”

    “那二哥呢?”

    周七反问一声,又说:“还不能杀姓范的,要杀得由朝廷来杀,现在也不是时候。”

    “朝廷?七郎你这话啥意思?”

    “没啥意思,哥你觉得淮阴庙的赵师兄、李师兄可是耐得住寂寞,能循规蹈矩的人?”

    周七将猎弓塞入左腰撒袋,干脆就坐到棚下椅子上,大表姐也拉着二哥一同坐在只剩下枯叶的凉棚下,周七才继续说:“范长生如今不能死,他得活着,继续当他的坛主。不管是张老爷还是赵李两位师兄,都想做一些犯法的事情,这些事情会杀头。与其杀自己的头,还不如把范长生养起来,到时候杀范长生的头。”

    背黑锅。

    周二郎秒懂,皱眉:“可七郎你怎么知道的?”

    “因我和张老爷熟,我和赵李两位师兄也熟,之前上山下山时没少帮他们传信。今天张老爷的姻亲就会带人来土门村,会做许多事情。二哥想出气的话,不如咱兄弟三去东村口。”

    抱犊寨,张地主摊开周七的回信,见上面写着‘玉不琢不成器,事事求人要之何用?’。

    一时虽认不出‘?’这个奇怪的字,大致意思是明确的,张地主只好下达最后的进攻方案,大不了自己也带人压上去,只要一举夺了南寨门,外面的人涌进来,那鹿泉谷里二百多人就成了瓮里的鱼鳖。

    随着玄枭神鸟落下,郭勋、李秀才当即各率人手分开,郭勋带猎户、披甲人去抢占抱犊寨,李秀才领着三十余人牵着猎犬从淮阴庙拐个弯,往土门村而来。

    “喵喵!”

    新修石阶路上,一只黑猫从石缝中跃出,在众人前面跳跃,李秀才一愣,紧接着大喜:“跟上!”

    近在一里外的土门关军营,依靠山势土门关军营分上下两层,上层军营里岗哨察觉山上有三十余人牵着猎犬奔流而下,隔着雾气又隐隐间有二三百多人向抱犊寨逼去,当即层层上报。

    熊文灿的兵备衙署就在获鹿县城里,土门村到兵备衙署距离不过七八里而已,十分接近。

    层层上报途中,监军的张宦官赶在熊文灿之前知晓,他领着一众亲随登高而望,止不住两腿战战……难道圣教大业突然就这么开始了?

    土门村中,晨钟暮鼓还未敲响,所以目前还属于夜禁范围内。

    陈二虎叔侄正走在街道上,灯笼已熄灭,陈二虎抱在怀里。

    见周家三兄弟从巷子口走出来,一个提刀,两个抓弓,陈二虎歪头一笑,拉长语调:“周奉武,你这是做啥?可是要闯禁?”

    五郎当即抽箭弯弓,瞄着陈二虎,也歪着头斜眼打量:“想活命就跪下,不然小爷射穿你娃两颗鸟卵蛋子!”

    陈二虎、陈百户齐齐手按刀柄,陈百户笑说:“周五郎,这玩笑话不要再说。你们兄弟退回家里,咱不计较你们兄弟闯禁之事。现在关门未开,你们兄弟也闯不出去。”

    “谁说我兄弟要跑?是怕别人闯出去。”

    周五郎已动了杀心,脸上反倒平静起来:“陈二虎,就问你一句话,跪还是不跪?”

    陈二虎缓缓拔刀,露出白刃一尺时说:“你算什么东西,狗杂种也配让你虎爷下跪!”

    周二郎也拔刀出一尺,语气平和:“二虎,你爹死的早,你叔又没儿子,你家就你一根独苗。你若折在这儿,你娘孤伶伶一个谁来管?没了你,左屯那些人还不把你娘吃绝户给逼死?”

    陈百户听了抬手压在陈二虎手肘,将拔出一尺的刀强行压回去,赔笑:“周二郎,你们兄弟要做什么,我们叔侄全都没见。”

    周二郎将刀压回鞘里,微微侧头,陈百户才拉着不情不愿的陈二虎绕着兄弟三把路让开。

    目送周家兄弟三走向东村口,陈二虎眉目凶恶:“叔父,咱快向范坛主报告这件事情。周家兄弟要跑,关门前不好动手,咱得安排人跟上。”

    “刚才若不是街上,你我叔侄今天就得死在这。”

    陈百户心有余悸,正要说话,就见村洞口拐进来黑压压人群,一时看不出多少人。

    隐约能看出是猎户打扮,沿着街道朝西杀来。

    李秀才经过周二郎时相互只是点点头,就提剑在手,在亲族、猎户簇拥下向街道西边阔步前进。

    猎犬足有六七十头,猫群在其中一点都不显眼。

    李秀才见一只猫跳到临街铺面的招牌上,爪子挠着,当即提剑一指:“六弟,绑了这家主事人!”

    当即五六个亲族一顿脚踏开门扇,不多时将里面的中年男子提出来,双手用棉麻细绳绑了,嫌他啰嗦,两耳光抽下去,刀鞘朝腹部猛捣两下,也就老实不挣扎了。

    周舒娥急的团团转,突然就听隔壁院子发出凄惨哭嚎声,哭嚎声又戛然而止。

    她急着推开窗户,就见刘货郎被一棍打翻,像拖一条死狗一样被两个矮壮猎户拖走,院中还有五六条静悄悄的尖嘴猎犬蹲坐,等这群猎犬走了,刘货郎的媳妇才和女儿刘娇娇抱在一起哭嚎,很是无助的样子。

    杨有财从酒楼后面的院子里走出,就见一群猎户涌进这处小巷子,他转身就跑,猎户也不追赶,猎犬自己就追逐而上,不到半个呼吸,杨有财就被猎犬扑到,十几只猎犬压在背上、围在身边,他连大气都不敢喘,更别说是呼喊、传信。

    三四个呼吸后,李秀才推开院子门,见范长生、陈长老,还有五六个俊秀少年挂着行囊正从酒楼侧门仓皇退出。

    十几张猎弓瞄准,范长生颓然丢弃手中包袱,拱拱手:“这位好汉不知从何而来?敝人范长生,受山东徐教主委派,是这获鹿坛的坛主。”

    “范坛主贵人多忘事,逼死我爹娘还不到一月,你就忘了咱?”

    李秀才说着突然嘴角翘起露笑:“没见你之前,还想着如何炮制你。见了你后,也不过如此,杀你还脏小爷的刀。都绑了,送到寨里听我哥处置。”

    杨有财瞪圆双眼,绝望悲呼,不可思议:“张宗柔?他居然反了!”

    “反了?”

    李秀才回头斜眼打量杨有财:“不造反,入什么圣教呀?咱怎么觉得是你们几个人反了?忘了初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