炼金手记:阴影下的炼金术士 四十二:匣中之心
“已经派出所有可以调动的人手去围剿他们了。”埃德加说,“当然,城堡的防御也没有松懈,您只要坐镇此处,他们的诡计就不会得逞。”
“你要让我当缩头乌龟吗?”治安官摇了摇头,“我的子民想必已人心惶惶,忐忑不安了,我怎能躲在城堡里?传我的命令,今天正午我将在飞马广场施食,而我施食的地方,也将是那两名罪人伏诛之处。”
埃德加明白,莱利此举是为了稳定人心。
“但奥斯丁不是善茬……之前他没有防备,而现在他逃出了囚禁……”埃德加顿了一下,“他可能会给您带来危险。”
“我能制服他一次,就能制服他第二次。”莱利说。
“我这就去。”埃德加迟疑地回应道。换做以前,他不会在执行命令时如此拖沓,但奥斯丁识破他的幻术那件事,实在让他对此人忌惮颇深。
“这不是意气用事。”莱利顿了顿,终于还是解释道:“的确,那家伙是个精通战斗的超凡者,他的灵魂升华甚至接近三阶,以至于我的魔眼都没法操控他的精神。这家伙是个大麻烦,而且,我们还不知道他的同伙有多强。”
“但他昨夜在地牢中消耗了大量精神,绝非数日能够恢复,我们得抓住这个机会。如果让他完全恢复过来,就算我整天躲在城堡里,都得随时提防从任何角度袭来的致命一击。隐藏在暗处的箭矢比正面轰来的火炮还可怕,我宁愿和他们正面厮杀一场。”
“您要引诱他们出手?”埃德加明白了莱利的意思。
“既然他们没有逃走。”莱利说,“想必也在寻找刺杀我的机会,那我就给他们这个机会。我会在我的子民面前杀死他们,去吧,给我把法洛德也叫过来。”
埃德加领命离去,片刻后,一个铁塔般魁梧的男人来到莱利身边。身为侍卫长的法洛德见到莱利时有些忐忑,因为这位治安官今天打量他的眼神有些奇怪,那目光像刀片似得的,仿佛要把他解剖开来,审视中带着几分期待,不知是否是错觉,法洛德甚至从中发现了一丝嫉妒的情绪。
“过来,站到我面前,法洛德。”莱利拿出一个匣子。
匣子和人头差不多大小,纹饰华丽,没有锁孔,也没有接缝,像是一整块石材或木料制成的。法洛德认识这个匣子,就在前不久的几个小时,他冲进火场里带出了它,那时,他感到这个匣子在他怀里跳动。
法洛德既好奇又不安,不过,他从一干士兵中被选拔出来,就是得益于他服从命令的天性。他低下头,走到莱利身边,心中不安愈发强烈了,他心跳加速,咚咚,咚咚,仿佛有战鼓声从往昔历史中的某次战役跨越岁月之河遥遥传来。
忽然他发现这声音不是幻觉,而是从匣子里传来的。不知什么时候,治安官将匣子打开了一条缝隙,匣子里的东西正在搏动。那是像擂鼓一样强劲的搏动声,震撼人心。这声音霸道又诡异——法洛德明显感觉到,自己的心跳正不由自主地,跟随这搏动的频率跃动,他甚至感觉,一旦那东西停止搏动,自己的心跳也会停止。
“我要奖赏你的忠心,法洛德。”莱利低沉的声音传来,“我要赐给你力量。”
他顿了半秒,补充道:“比我还强大的力量。”语气中期待和嫉妒的意味更浓了。
这时法洛德却无暇察言观色。
他的注意力尽数被匣子内部吸引——被揭开的盖子后,露出的是一枚紫红色的物体,大如拳头,它鼓胀、鼓胀,紫红色的黯淡血液随之充塞到大血管中,又溯流回心室内。
这是一枚被安放在匣子里的心脏,却拥有可怕的活力。
“这是什么……”法洛德语气颤抖。
“神魔之力,长生之匙。”莱利看着匣子里的心脏,压抑着自己的渴望,用尽量平静的语气说,“只要让它替换掉你胸腔里的那个累赘,你将超凡入圣。”
“为什么,是我?”法洛德口干舌燥,理智告诉他配不上如此奖赏,本能却让他无法拒绝这诱惑。
“因为你的忠心和英勇。”
治安官看着法洛德,魔眼恰到好处地透露出诚恳的情绪,一抹黑色自瞳孔中扩散。
法洛德眼前一片黑暗。
……
面包房里,雷闭目小憩了两个小时,科雷亚用一块麻布,认真而专注地擦剑。二人只略微休整一番,瘸子便从外面带来消息——治安官将于正午时分在埃德蒙兹内城中心的飞马广场施食,抚慰民众。
“他竟然走出了城堡。”科雷亚抚摸着剑刃上的一处缺口,“这样就少很多麻烦了。”
“到时候,我们就这样上去跟他们硬碰硬?”雷转动着匕首。
“你只要帮我拖住他那几个手下。”科雷亚说,“那个治安官信仰天启,天启教的最高阶超凡者能具现虚无,但他还远远没触及到那个层次,他的能力,包括迷惑你的那只魔眼,对我都不起作用。”
守界者排斥里世界能量,却绝不逃避。对抗里世界能量的影响,是磨练意志的重要途径之一,所以女剑士不惧瘟疫,也不惧怕大多数超凡能力。
曾被魔眼迷惑的雷,对幻觉中的那道“注视”仍心有余悸,既然女剑士主动要求对付治安官,他也没有理由反对。莱利手下那几名超凡者中,埃德加的能力雷完全可以无视。在昨天的晚宴上,埃德加与另外两名超凡者交流时,可以看出他们的地位基本上平起平坐,想必那也只是两名五阶超凡者。
据说跨越五阶,便能让一个普通人登上神位,由此,超凡者之间的阶位差距可见一斑。有灵魂质量当底牌,雷就算状态不佳,拖住三个五阶超凡者对他来说也犹有余力。
“我没意见。”雷说。
“还需要休息吗?”科雷亚透过窗户看了一眼太阳的高度,又看向雷。
“不必再耽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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