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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河拭:正文卷 第一百零一章 独闯死牢

    谢玉田倒觉得不多,毕竟抢了官船,劫走的银子远远不止两万两。

    运走的银子当然运不回来,即便银子就在身边也不能拿出来,税银全是新铸的银锭,上面有记号,交出去岂不是自投罗网。

    谢玉田掏出一张银票,双手奉到袁世凯面前,道:“袁大人,这是五千两银子,您先暂解燃眉之急。”

    袁世凯瞥了一眼银票,并不伸手去接。在心里打个疑问,这谢玉田可够豪爽的,为了一个不相干的女子,不仅拐弯抹角找到李存义来说情,而且准备了五千两银子。

    世间竟有如此仗义的人?

    袁世凯当然不信,含笑道:“谢总镖头,袁某是向李师傅借银子,可不是向你索贿。再者说,这点银子哪够,袁某今日便须凑齐两万银子。”

    李存义道:“今日便要?”

    不是说筹措银子为开春后作预备吗?怎会用得这么急?谢玉田转念一想,恍然大悟,他借银子哪里是赈济灾民,定然是刚毅向他要银子弥补亏空呢。袁世凯要的是现银,当然不肯接银票。

    袁世凯道:“今日便要。”

    “莫说小镖号没有这许多钱,便是有,一时也凑不出现银。袁大人,我怕是爱莫能助。”李存义为难道。

    “李师傅不必放在心上,袁某也是随口一问。”

    谢玉田有意应下这笔巨款,只要宽限几日,他便有法子凑到钱,可此话要由李存义说出来才不至让袁世凯生疑。

    二人回到栖身的客栈,梁子成等在房中,问:“事情办得如何?”

    李存义道:“袁世凯分明是不想放人,因此才拿那么一大笔银子为难我们。”

    谢玉田不便明说,坐下来闷闷不乐。

    “谢贤弟不必担心,既然那女子是误入官船,查明真相便会放人,何需花那么一笔冤枉钱。”李存义道。

    若真是误入官船当然好了,谢玉田怕的是夜长梦多。

    “索性去劫狱,将五爷一同救出来。”梁子成道。

    劫狱哪是如此简单的,若弄巧成拙,便是给刚毅火上浇油,那狗官一怒之下,对那三人来个斩立决,后悔就晚了。

    赵三多由外面回来,道:“梁爷,让您说着了,真有人动了劫狱的念头。”

    “谁?”梁、谢二人异口同声问道。

    “仉云燕,他说劫官船的消息是他带过来的,为此钟小姐才身陷囹圄,他要拼死救钟小姐出来。”

    “这个混小子……”谢玉田急道:“他现在何处?”

    仉云燕一路尾随赵三多来到德州,知道他在城中有耳目,便等他一人出门时,问起狱中的情形,赵三多并不瞒他,将打听到的消息和盘托出。

    仉云燕丢下要劫狱的话便走了。

    梁子成道:“他孤身一人怎么做得成这件事,说狠话罢了。”

    谢玉田想想也是,任仉云燕胆子再大,量他一个人绝不敢去劫死牢,便不放在心上了。

    一个人当然做不成,仉云燕要找个帮手,于是想到了高翔。

    仉云燕回到大南庄,问高翔是否愿意与他一起冒险劫狱。

    高翔对钟以士向有敬仰之心,认为她是个奇女子,且很会做人,因为师父要削他门籍一事,替他说了不少好话。

    如今她落难,出手相救自是义不容辞的事情。

    高翔问道:“就你我二人么?”

    “一时找不到其他帮手。”仉云燕道:“你不敢干吗?”

    “怎么不敢?,不过既然要劫狱,何不找两位师父商议一下,他们若愿意干,兴许还有些把握。”

    仉云燕摇头,他不想再连累师父了。

    高翔又何尝愿意再去谢玉田跟前碰钉子,想了想道:“若能找到那伙江湖死士也成啊,他们可是要钱不要命的主……我们,出不起银子呀。”

    高翔说着话,忽然看向夏猴子,道:“夏师兄——”

    “休要问我,你们想去送死便去,我还未活够本呢!”

    “不要你入伙,只向你借一样东西……”

    夏猴子明白他要借何物,由捎间屋里搬出毒药坛子,道:“你请便。”

    这二人揣了“如烟”、“销魂”等毒药,赶到德州,先在夜里去监牢外面踩了点,发觉完全不是他们想的那么简单。

    监牢四面高墙,高墙内又是四面屋子,便是翻得过墙去,却进不去院子,想要劫狱只有一法,就是在屋墙上打洞,可他们怎知钟以士关在何处。

    这个法子行不通,仉云燕再生出一法,拉着高翔到监牢门前守候,看到从里面出来的狱卒,便跟定了,在僻静处上前拿住,一番恐吓,将监牢的布局、狱卒值守换班情形尽皆打听明白。

    仉云燕扒下狱卒的衣物,让高翔找个地方将那狱卒藏起来,道:“师兄,我要进到监牢里去,你多备一匹马等着我。”

    “你一个人进去?”高翔惊道。

    仉云燕不吱声,只管换上狱卒的服饰,在脸上涂来抹去,足足用了半个时辰才易容成功,学着那狱卒的腔调说道:“小子,此处是监牢重地,离这儿远着些……”

    高翔道:“像,太像啦!只不过,你如何将钟姑姑带出来呢?”

    仉云燕怎会知道如何将人带出来,只想着先进去,走一步看一步。

    就这样,仉云燕持着那狱卒的腰牌,大摇大摆地进了监牢。

    那狱卒管得是男牢,要进女牢却不能够。仉云燕瞧准了牢头,待到夜深人静时,寻个机会制服牢头,将他拖到供换班狱卒歇息的房中,毫不手软,一刀割了他的喉咙。

    仉云燕照着牢头的模样易了容,把他的尸体塞到床下面,径直到女牢去提人。

    狱卒疑道:“头儿,大夜里的还过堂吗?”

    “就你话多,才刚抓了几个乱匪,知府大人要带她去认人!”

    仉云燕押着钟以士向监牢门口便走。监牢通往外面的大门晚上不开,提审人犯须走连着府衙大堂的一道角门。

    这么晚了由府衙穿过去显然行不通,仉云燕决计硬闯监牢大门。

    仉云燕在暗处为钟以士打开枷锁,低声道:“钟先生,是我,我是仉云燕,千万莫出声。你先躲在暗处,等我叫开门制服护卫,我们一同逃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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