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两人换上外用的衣服，来到郊区的废弃工地。

    “要做什么？”水晶担心地看着荒凉的四下，又瞟了一眼何闻笛，问道。

    “反正不是砍你也不是卖你……”何闻笛嘟囔道，“某些人，长了一副容易被拐卖的脸，还真麻烦。”

    “那是我爸的错！”水晶挥手抗议，“人家都说，女儿像爸！”

    “你已经是第二次提到你爸了。父控？”何闻笛讪笑道。

    “这不重要！”

    水晶别开了脸。

    “好啦。试试这个。”

    何闻笛从小包里掏出一“根”滑板车。确切地说，一辆可折叠的成人用滑板车，是可以在公路上跑的型号。虽然没有什么特殊的功能，但轻便平稳，溜起来还是挺省劲儿的。

    （作者言：在我闹痔疮骑不了车的那些年，就是这么一辆滑板车伴我度过了难忘的时光……可惜丢了。又买了一辆，又丢了。抱歉，偏题）

    “这是？”

    水晶疑惑地看着滑板车。

    “猎人测试的第一关是长跑，对你来说是最大的难关。试试能不能滑吧！你一条腿长一条腿短，也许正合适。”

    “和那个没关系！别老是强调别人的生理缺陷啊！”

    水晶抱怨着，但还是乘上了滑板车，小心翼翼地滑了两步。

    “喂喂，笨丫头，要是连这家伙都玩不好，可就只能我背你啦！说实话，这就是我犹豫要不要跟你组队的主要原因。”

    何闻笛在一旁开着嘲讽，但水晶没有理她，只管练习。

    五分钟后——

    “喂喂喂喂喂喂！超速啦超速啦！你够了，很累的吧！”

    “马上——就追上你！”

    何闻笛被驾驶着滑板车的水晶，追得满院儿乱跑。

    超越人类极限的耐力和灵巧，都显得有些不可靠了。

    当然，水晶更累——为了追上何闻笛，她娴熟地选择着最优的线路，甚至使出“漂移”，这种根本不适合滑板车的绝活，各种猛追。稚嫩的脸上满是汗珠。

    终于，蹬着滑板的脚打滑了，滑板车摇摇晃晃。

    何闻笛担心她会摔倒，赶了回去。

    但水晶却在千钧一发之际换脚，用残疾的那条腿站稳了身子，这才软软地趴在滑板车上。

    “不行……何闻笛太赖皮了，跑那么快……”

    “不，你才是，开挂了吧。”

    何闻笛戳戳水晶柔软的脸蛋，皱眉道。

    “我是靠主神空间，再加上技能的强化。你这是怎么回事？属性也不太高，怎么滑板车玩得这么溜啊？”

    水晶吐吐舌头，疲惫地笑了。

    “忘记说啦！我，虽然跑步不行，但骑马、射箭都是班上的第一名，引体向上也是女生里最好的。大家都说我有运动天分。”

    哦……

    看来，属性值只是对生理能力的描述，并不包括如何运用的“个体技艺”，吗？

    何闻笛思考着，又忍不住吐槽起来。

    “你们这是什么鬼贵族学校啊！前两个项目很高冷，最后一个突然又接地气了！而且，你不是文学少女的设定吗？”

    “我没那么说过啊？而且，你看，擦鞋也很擅长嘛。”

    “啊，够了！”

    何闻笛连忙叫停。再这么聊下去，今天都要在装傻&吐槽中度过了。

    本姑娘在炭治郎面前，明明是逗哏（装傻）来着……我不喜欢捧哏（吐槽）啊……

    “总而言之，明天就要测试，体力暂时没法练了。只能今天好好休息，把精力调养到最佳状态。到时候，要是你真的撑不住，我也会帮忙的。”

    何闻笛总结道。

    “不过猎人测试那么多比拼体力的地方，我不可能每次都帮，你得自己先尽力才行。”

    “而且，说实话，还是得搞明白你能力的‘封印’是怎么回事，争取把它解开。不然，最后一关是对战，过不去的。”

    ——虽然原著中，主角小杰有纯凭毅力和死脑筋，让远强于自己的对手认输的先例，但不能寄希望于那种好运。

    何闻笛已经从《鬼灭之刃》中学到了，蝴蝶效应能对未来造成多大的影响。

    至少现在，已经有一名参赛者死了。

    更何况，主持猎人测试的可是那群职业猎人，以性格无常著称的高手们。

    “嗯。”水晶仔细听着，一一记下。

    “另外，我还总结了原著中出现过的生物和机关，以及这两天调研的结果。你回去先看看吧，能记住多少不重要，有印象就行。”

    “重点人物也要记住，比如打扮得像小丑的大个子魔术师，就千万不要接近。”

    ——西索啦。虽然素颜是蛮帅的，不过本质是个变态，务必记好。

    “另外，先说好啊！被野兽吃掉的话，我可不会去救你，自己的命优先。”

    何闻笛说道。

    对第一次进入无限世界的女孩来说，这么讲话会不会残酷了点？

    何闻笛也有些担心。但至少从水晶的面色看来，这些话并没有打击到她。

    她反而疑惑地看向何闻笛。

    “为我考虑了好多啊。何闻笛……是这种好人吗？”

    “喂喂，我怎么就不是好人啦！不过嘛。”

    何闻笛歪歪嘴，明确地说道。

    “‘本来’，是没必要这么手把手教你对策的，牺牲体力帮你过关也有点过头。各安天命，也是一种合作的模式嘛。”

    “那？”

    水晶看向何闻笛的视线，带上一些怀疑和戒备。

    ——还以为，这孩子不会这样子看人呢。

    ——也许，这反而说明，关系变好了？

    何闻笛想起姐姐喜欢看的老动漫，《只有神知道的世界》。

    那里面的男主角——桂木桂马曾经说过：正负好感度是可以互相转化的。猜疑、排斥，也是在乎的一种表现。

    “嗯~”何闻笛喘了口长气，“怎么说呢。其实还是有两个理由。”

    “一个是，之前觉得你没有潜力嘛。既然确定了是能力封印和第一次任务的原因，卖你个人情就稳赚不赔。”

    “再一个，其他轮回者都是组队的。我需要个搭档，必要的时候帮腔，或者帮我侦查。你那耳朵还挺好使的。”

    “简而言之就是利用！并不是因为你长得可爱什么的！说实话，我比你好看多了！……这回答你满意吗，水晶？”

    ——比起真实的想法，何闻笛刻意说得更生硬了点。不能抱着天真的态度进入任务，自己也好，对方也好。

    水晶没有说满意，也没有不满意。戒备的表情消失了，但也没有笑。

    “……我会，继续观察。”

    她认真地说道。

    ——哇，怎么感觉，遇上个比炭治郎还要认死理的搭档。

    何闻笛在心里暗自咋舌。

    ……

    接下来的时间里，何闻笛又把短刀和手枪交给水晶，让她练习。

    水晶的身体协调性不错，但拿刀的姿势很怪。与其说是在用刀，倒不如说是拖着个钉头锤，随时想要抡出去而不是砍出去。

    “奇怪了，我在老家的时候，应该是练习过魔法战斗的。”水晶捂着脑门，疑惑道，“但，我是怎么打的来着？”

    “是不是魔法棒？”何闻笛提示道，“巴拉拉能量~！正义敲人~☆！是这种感觉吗？”

    “不，绝对不是。”

    水晶板着脸答道。

    ……

    至于手枪，水晶也比何闻笛上手更快。据枪的姿势虽然很古老，像是火绳枪时代出来的，但稍微调整一下，命中率就已经不错了。跟何闻笛在主神空间时差不多。

    “行，这样，至少你有自保能力了。”何闻笛点头道，“不过，总不能什么敌人都一枪爆头，必须近战的时候还是有的。……好吧，再说。”

    眼看天已经黑下来了，两人找了家餐馆，吃过晚饭，回旅馆休息。

    水晶这两天应该是真的累。

    晚饭时，啃牛排的速度像旋风一样；回到旅馆，也是翻了会儿资料，刚挨到枕头就睡着了。

    何闻笛在一旁睡不着，看着新结识的女孩露出全无防备，稚气的睡脸，不由得想到了过去。

    奔波劳累的晚上，自己总是先睡着。

    姐姐也是像这样，看着何闻笛睡去，悄悄地洗澡更衣，准备好明天要用的资料，才睡的吗？

    ……又变成两人队伍了。

    虽然，对方是还没有充分了解，充满神秘的女孩。

    看到这幅景象，姐姐会笑话我吗？还是会欣慰地露出微笑呢？

    总之，她会笑这点肯定没错。

    远在家乡的姐姐，你是不是也找到了，你的“新搭档”呢？

    像我一样机灵却又笨拙，勇敢却又软弱，还要比我更成熟可靠的，某个人？

    ……

    何闻笛又想了一会儿明天的行程，确认无误后，才上床睡觉的。

    当然不是大床，而是双人间，两张床。

    但水晶的睡脸，看起来依旧很近。

    这家伙，是怎样看待我的呢？

    虽然，也许怎样都好。

    反正，还只是个不可靠的旅伴，远远不算是真正的搭档……

    何闻笛陷入梦乡。

    ……

    第二天，听着闹钟醒来，摇醒睡眼惺忪的水晶。

    吃过面包、鸡蛋和牛奶的早餐，出发。

    会场隐藏在闹市中的餐厅下，地下80层的下水道中。

    何闻笛和水晶到得很早，人还不多。

    却已经有了一具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