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声鼎沸的广场上。

    威尔森·菲斯克穿着他定制的高档白色西服走上临时搭建的演讲台。

    他微微抬起手，示意前来的民众们安静下来。

    “今天，我们聚集在这里，是为了一个单纯而简单的目标。

    “在这里，在地狱厨房，我们经历了太多的苦难。

    “对于很多人来说，地狱厨房只是一个代表着罪恶与痛苦的概念，他们根本就不明白，我们所经历的一切。

    “当托尼·斯塔克住在他的豪宅里享受着那些很多人甚至一辈子的积蓄都买不起的高档美酒时，我们可能在为了一个廉价的热狗拼命。

    “在这里，我们吃不饱，穿不暖，孩子没有办法独立上学，毒品和暴力是几乎每一个家庭的主流。

    “我和你们一样，你们所经历过的，我都经历过，我清楚地记得我在这里遭受的一切苦难。

    “我和你们没有什么本质上的区别，我只是比你们稍微幸运了一点，如果你们能够有我的运气，你们都可以做到我这样。

    “而这就是我和那些道貌岸然的所谓超级英雄最大的区别。

    “托尼·斯塔克不会公开他的盔甲，而我，会和你们分享我的财富。

    “我是地狱厨房的孩子，现在，我来回报这里了。”

    台下一片欢呼。

    ……

    临时搭建的演讲台附近的一处高楼上。

    弗兰克·卡塞尔端着他的狙击枪，眼神冰冷地盯着瞄准镜。

    他的准心死死地盯着金并的光头。

    “再见，渣滓。”正在他扣动扳机的一瞬间，飞掷而来的短棍掉了他的枪。

    “我可没有想到恶魔会在白天出现。”转过身，弗兰克看向夜魔侠，“更没有想到，你会保护这样一个渣滓。”

    “事情已经很糟糕了，我不可能眼睁睁地看着你把事情彻底毁掉！”夜魔侠怒吼。

    “杀了他，一切就结束了。”惩罚者转过身，看似放松实则全身早已进入了战斗的紧张状态。

    “杀了他，事情就彻底不可挽回了！”夜魔侠愤怒，“你会毁了所有的努力！”

    “努力？”弗兰克哈哈大笑，“你所说的努力是指，每天晚上出门把一群黑帮分子打进医院，然后让他们休息几个月出来继续为恶？”

    他又用手指着金并演讲的方向：“还是让那个恶心的人站在那里装作圣人？”

    “这就是你的正义和公平？”弗兰克嘲讽道。

    “追求正义的过程必然是艰难的，但是越是如此，就越要坚定信念。”夜魔侠说道。

    “这就是我为什么早就扔掉了那些东西。”弗兰克不屑一顾。

    说完了最后一句话，他不再多做解释，从小腿上拔出匕首径直冲向对方。

    “我们本可以成为朋友。”夜魔侠挡开对方的斜刺，退后一步拉开距离说道。

    “但是很不幸，现在我们是敌人了。”弗兰克再次冲了上去。

    ……

    菲斯克抬手制止了欢呼的人群。

    “只有经历过痛苦的人，才能真正明白痛苦。

    “这就是那些生活在外面的人永远不可能理解的，他们污蔑我，憎恨我，但是我不在乎，我只想做一些力所能及，我应该做的事情。”

    巨大的新地图在他的身后展开。

    “就像我之前承诺的。

    “新的地狱厨房，优质的公寓取代现在那些脏乱的房子，干净整洁的花园代替臭水沟，用干净漂亮的学校替代那些原本充满了暴力与毒品交易的肮脏场所。

    “地狱厨房的未来，不在地狱！”

    ……

    屋顶上，两人气喘吁吁地分开。

    夜魔侠擦了下自己脸颊上被对方划开的伤口，弗兰克也捏着自己的左手将刚刚被对方卸下的关节归位。

    “就像过去一样。”弗兰克笑了起来，“但是很可惜，今天，恐怕一定要倒下一个。”

    “我不会让你毁了一切。”夜魔侠握紧了自己的短棍。

    ……

    “金并的表现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好。”记者玛丽站在台下，用极为专业的态度记录着对方的演讲。

    “那必然如此。”浮士德的声音从她的耳机里传来，“作为纽约地下的帝王，金并可是一个最适合的候选人。”

    “候选人？”玛丽小声问了一句。

    “不该问的就不要多问。”浮士德的声音冷了下来，“作为一个红房子的优秀毕业生，你应该很清楚这些规矩。”

    “是的。”玛丽回答了一句，“抱歉，我有些分神了。”

    “专注于你的任务，这篇关于金并的报道，可不是个简单的任务。”浮士德冰冷地命令道，“我不希望再听到关于你分神的事情，你需要专注于你自己现在的工作和身份。”

    “只要需要，我可以胜任任何工作和身份。”玛丽的语气冷漠而自信。

    ……

    柯尔特同样在看金并的演讲。

    “虽然没什么新意，但是不得不说，哪怕只是简单地重复他的观点，也足以再次煽动一大批自以为聪明的人追随他了。”柯尔特摇头，他又一次想到了大首领和自己的对话，人的本性，就是如此。

    人们不愿意看到比自己更好的人，所以，他们热衷于让一个人美好得不像人，然后再找出甚至编造一些自认为合理的东西让这个人倒下。

    创造一个圣像，再砸掉他，没什么能更让庸人热衷于此。

    再聪明，再强大的人，也不可能正面对抗人性。

    ……

    突然，警笛声响了起来。

    正在屋顶上颤抖的夜魔侠与惩罚者惊觉。

    “你们已经被包围了！”楼下的警员拿着喇叭喊道。

    这个骚乱也激起了不远处的人群的注意。

    “这事没完。”说完，惩罚者转身冲进了楼道，他早已准备好了脱身之道，区区警察根本不可能拦住他。

    夜魔侠没有再试图去拦他。

    他慢慢走到屋檐边，远远地“眺望”着远处的那场演讲。

    不远处的演讲台上，菲斯克似乎也被这场骚乱惊动，他慢慢转过头。

    夜魔侠能够“看到”演讲台上的菲斯克。

    菲斯克微微眯了眯眼，老实说，这个距离并不能让他看清楚屋檐上的老对手，但是，这并不妨碍他甚至对对方露出了一丝微笑。

    “现在，恶魔站在阳光下了。”他微笑着轻声自语。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