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的塔罗会上，艾布纳在让“太阳”戴里克去“展示”价值时，就一直在思索该如何“教授”白银城高层“瓦欧力特的完美恢复术”的问题，并萌生出了“视频教学”的念头。

    而实际上，照相机和摄像机并没有明显技术代差，就算不用“科学”的方法，艾布纳也能暂时将“律师”途径的“扭曲”能力赋予到相机上，扭曲间隔，让其可以“连续”拍照……

    “就是使用寿命大概只有八个月而已……”心里嘀咕了一句，艾布纳将写好的计划书递给伊莲，让她先研究着，而他自己则穿戴好外套，戴上帽子和铜框眼镜，离开了别墅。

    就在他走后不久，一个穿着黑白女仆装的女孩拉响了金斯特街28号别墅的门铃，正是爱玛的贴身女仆温迪。

    她坐在客厅，表面不动声色，但内里狐疑地打量了几眼坐在另一边阅读着文件的伊莲，然后才将爱玛的亲笔信交给了斯卡德太太。

    而蹲在客厅角落的“狮子”里昂却皱起鼻子嗅了嗅，接着看向那位上门送信的女仆，伸出右爪，从脖子的“鬃毛”中拔下一根，向其一甩。

    紧跟着，一条透明的小虫便出现在了它的手中。

    与此同时，皇后区霍雷肖子爵的别墅里，正在喝着下午茶的爱玛耳边忽然听到一声痛苦的呻吟声。

    “怎么了？”爱玛放下茶杯，不动声色地问道。

    “你让女仆找的人究竟是谁？”弗罗拉声音虚弱地问道。

    爱玛挑了挑眉毛，低声笑道：“你在温迪身上做了手脚？想绕开我们的契约？结果在艾布纳那里吃亏了？”

    她一下就猜到了事情的大概，有些后怕之余，也对艾布纳竟然能破解一位半神的隐秘手段而震惊——哪怕这位半神状态不好，脑子也出了问题。

    弗罗拉一下子沉默起来，没有再回话，但这沉默本身就让爱玛知道她猜对了。

    有了这种认识的同时，她察觉到“解密学者”魔药再次有了消化的迹象。

    “解开半神层次的‘秘密’，带来的反馈果然不菲……”爱玛再次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红茶。

    同时她的心里也对老师给予她的那份“契约”有了更深刻的认知。

    这么诡异狡猾的半神，都绕不开那契约的束缚……它到底是什么层次的物品？或者说由什么层次的力量制造的……而“老师”又怎么会将这么厉害的物品交给了自己？

    ……

    大桥南区，丰收教堂的厨房里。

    围着围裙，不断搅拌铁锅中药剂的埃姆林·怀特一边随口指点弗莱娅如何配比草药，一边回味起不久前参与的第一次塔罗聚会：

    “除了‘愚者’先生外，展示了‘绝望魔女’非凡特性的‘塔’无疑是一位半神层次的强者……虽然他说自己借助了‘天使’的力量，但能借到‘天使’力量这件事本身，就说明他的层次不会低于天使多少。

    “‘塔’之后，‘审判’和‘节制’两位小姐的序列也不会低，即便不是板神，应该也是的序列5……尤其是前者，她既然能参与对‘幽暗圣者’的战斗，哪怕依靠了强大的非凡物品，也说明她的战力达到了与之匹配的程度……

    “至于后者，需要半神级木乃伊，却又不要特性……这应该是仪式需要，不是序列4就是序列5……总之比我强大得多。

    “再之后应该是‘世界’和‘倒吊人’，前者我不太喜欢，他说话的时候就像嗓子里有口痰始终吐不出来，这样的人，我都不屑于喝他的血液，有股肮脏的味道……嗯，他很孤僻，很擅于隐藏自身的情绪，并且轻松就能拿出序列6的非凡者特性，战力也不会低。

    “‘倒吊人’先生是位成熟的绅士，懂得很多，品格很高尚，愿意为新成员解答问题，并提供相应的帮助和信息，看得出来，他很受欢迎，‘太阳’和‘世界’都愿意请教他或找他帮忙……当然，这一点“塔”6也是，只不过似乎他们解答问题的侧重点不同。

    “‘正义’小姐是贝克兰德人，很有钱很有钱，是哪位大银行家的女儿，或者大贵族的子嗣？也许她本身就是银行家、爵位贵族……

    “‘魔术师’小姐看我的眼神很奇怪，一定是仰慕高贵的血族，她说的话不多，没怎么透露自身的信息，但却能从‘老师’手里拿到序列5层次的魔药配方……她是某个显赫的非凡家族培养的学徒？

    “她和‘正义’的实力都不太强，应该像我一样，是依靠特殊的背景加入的塔罗会……

    “果然，只有同样出身高贵的我们，才能彼此欣赏，不像‘太阳’那个没礼貌的小孩，一看出身就不行，实力也不高，还什么都不懂，只会去问‘塔’和‘倒吊人’。

    “他凭什么被‘愚者’先生看中，加入的塔罗会呢？

    “不过，他提到的白银城和一直循环的经历都很古怪，我得找机会询问尼拜斯大人，不，先询问卡西米，以及我的父亲母亲，看他们是否知道白银城，哼，白银城的历史文献竟然敢篡改我们血族的事迹！”

    种种细节闪过，埃姆林深觉塔罗会的水很深，而“愚者”先生并没有过多地插手聚会的进展。

    “祂似乎只对所谓的罗塞尔日记感兴趣……但祂愿意为成员们提供神迹般的便利。”想到这里，埃姆林不自觉有些骄傲于“月亮”这个身份。

    但他随即又想到那个4000到5000镑的血族前辈“遗物”，在“成为男爵”和“为人偶买衣服”的抉择中剧烈挣扎起来。

    这时候，一旁的弗莱娅提醒道：“怀特教士，十分钟到了。”

    听到这话，埃姆林立刻回过神来，然后将药剂灌入一个个瓶子，并端着它们离开了厨房。

    刚一进入祈祷厅，埃姆林就看到布道台前，海柔尔正和一位陌生的绅士说着话。

    见此，他心中忽然一动：

    那个铁臂女家里似乎挺有钱，而塔罗会各种材料交易频繁……也许我可以帮她代购下一步的魔药配方和材料，然后赚点差价和辛苦费？

    之前在帮助大侦探夏洛克·莫里亚蒂购买材料的交易里尝到了甜头的埃姆林顿时想复制成功的经验。

    就在他分发完药剂，装作漫不经心地走到海柔尔附近时，却突然听到那个陌生男人笑着道：“我会帮你留意‘解密学者’的配方的。”

    埃姆林闻言立刻警觉起来，一时间看向那男人的眼神里都充满了敌意。

    和海柔尔说话的男人自然是艾布纳，他这时候也察觉到了埃姆林的靠近，并清晰地感受到了他的敌意。

    艾布纳面色顿时古怪起来，若不是用了“读心”的能力，他一准得以为埃姆林对海柔尔有意思……

    “不过，‘人偶新装的大敌’是什么鬼？你要给你的人偶买衣服，和我有什么关系？”心里吐槽了几句后，艾布纳很快就想明白了埃姆林的心思：他大概率是缺钱了，想要在海柔尔这里赚差价，认为我抢了他的生意？

    这并不难猜，毕竟每一个加入塔罗会，成为“愚者”信徒的成员，都难免拮据……就连壕如“正义”，都一度手头紧张。

    腹诽的同时，艾布纳表面上则等着海柔尔将眼前这个吸血鬼介绍给自己——虽然他们之间已经“认识”好几次了。

    埃姆林这时候也收起了敌意，尽力保持着血族的骄傲姿态和艾布纳通报了姓名，之后他才认真打量了对方一番，不太确定地道：“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是的，怀特教士。因为小海蒂先生的案子，我曾在乔伍德区的警局见过您一面。”艾布纳笑着提醒了一句。

    “我想起来了，你是艾翠丝的那个侦探朋友！”埃姆林脸上露出恍然之色。

    因为弗莱娅一家都在教堂帮忙，最近艾翠丝来得比较频繁，埃姆林和对方也混熟了。

    至于艾布纳“英雄侦探”的名头，埃姆林倒是并不知道，他作为长生种，很少关注普通人的报纸。

    “是的，怀特教士。”艾布纳点了点头。

    “你们刚才在讨论什么？”埃姆林状似无意地问道。

    “是我想请海柔尔帮一个忙……”艾布纳猜到埃姆林想问什么，却故意岔开话题，转而有些神秘地问道：“怀特教士，你缺钱吗？”

    埃姆林听着这似曾相识的问题，上下打量了艾布纳几眼，脸色古怪地道：“你们侦探是不是都喜欢玩这一套？”

    夏洛克当初也怎么问我。

    埃姆林咕哝了一句后又接着道：“说说吧，别卖关子。”

    “是这样的，我这里有一个新的投资项目，想请你担任‘主播’……”艾布纳露出八颗牙齿，扯出一个标准的公式化笑容。

    “什么是‘主播’？”埃姆林奇怪地问道。

    “你可以理解为‘演员’。”艾布纳解释了一句。

    埃姆林的表情却更加奇怪，他再次想起了夏洛克问自己“缺钱吗”那天，他们两个的另一段对话：

    （“怀特先生，其实最适合你的职业不是药师，而是演员。”

    “我是一个有深度的高贵的血族，不会依靠长相谋生。”

    “不，我的意思是，你很有喜剧天赋。”）

    回想到这里，埃姆林面色不善地看向艾布纳问道：“别告诉我你觉得我有‘喜剧天赋’？”

    “不，我的意思是，你的长相不错，无论男女观众，应该都会喜欢看……”

    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