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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重写了家族历史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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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重写了家族历史:正文卷 175、黑色棺椁

    “我知道了。”

    徐从点了点头,他目光在少女洁白的额面上流连片刻。接着,眼睛顺着白净、微颤的颈子,缓缓向下看去,落到了其勒紧手绢的柔嫩手指上。

    几道红印子在寒冬中,转瞬成了青白之色。

    北风呼啸,寒梅隐入白雪,恍忽间,消匿不见。

    灰白狐狸立足在两人旁侧,它抬头看着定格如画的这一幕。

    才子佳人于雪夜赏梅,私定终生。

    可它的体型太小了,看不真切。

    它个头只到二人的小腿膝盖处,于是它肩头一抖,向上一跃,跳到了走廊上,居高临下的审视着庭院中的二人。

    有如初遇徐三儿和徐二愣子的那一夜。

    它四肢站在走廊的扶栏上,轻轻的张嘴喘息,哈出的白汽盖住了它的半张脸,像是在腾云驾雾。

    “又走在了一起?”

    灰白狐狸叹了一口气。

    这一切,恍如一场梦一样。倘若不是与现实世界一般的真实触感,它只会以为自己老湖涂了,浑浊的双眼看到了鬼神所带来的的虚幻景象。

    纷纷细雪撒在庭院男女的肩头。

    正待灰白狐狸准备走下扶栏的时候,两道纯白之气从徐从、瑜小姐的身上显露而出,汇入到了他的体内。

    它喉咙发痒,叫出的声音不再是幼幼狐鸣,而是人言。

    老人开口的沧桑之言。

    ……

    ……

    胡老爷发烧了。

    一只狐仙,蹲在雪地里太久,发湖涂了烧。

    瑜小姐带徐从赏完寒梅后,二人准备重新回到客厅时,便看到了灰白狐狸从扶栏上跌下,浑身滚烫的像只暖炉。

    “它是狐仙,怎么发烧了?”

    “胡老爷从来没发过烧,感冒过……”

    徐从见此,痴愣了一下。

    他摇了摇脑袋,不去多想别的。

    或许是上阳观老君爷镇压邪祟时,狐仙落下了后遗症,这也说不得准。

    留着东洋小平头的青年,蹲下身子,摸了一下灰白狐狸的额,然后迟疑了一下会,脱下上衣,将灰白狐狸裹进在了衣服里。

    有了暖衫,灰白狐狸紧闭的眼眸、抽搐的面容,瞬间舒缓了许多,它微张狐嘴,蓬松的狐尾摆动了几下。

    ……

    ……

    现代。

    新野县医院,急救室。

    “也不知道老爷子……能不能挺过这次,一百多岁的人了,算是喜丧。临走前,精神了一把,回到了故乡,也算不留遗憾了。”

    站在急救室门口的徐晴,看了一眼拄拐的姑奶奶徐蓉,见其一脸的焦急之色,连忙说了句宽慰的话。

    一百二十多岁高龄的老人,后辈们,早就有了其离世的准备。

    一个寒冬,一场疾病,都会轻易带走老人的性命。

    “你说的也对,爹……离世是喜丧。”

    徐蓉摇了摇头,松皮般的脸强挤出一丝笑容。

    上次在西京市医院的时候,护士已经给她说过,老爷子的心率过低,一个夜晚,无声无息的死去,都很正常,让她尽早准备后事。

    “爹……,回光返照的时间长了些,我明白。”

    徐蓉坐在了走廊的长椅,长长叹了一口气。

    “建武,你太爷爷要走了,你再是忙,也抽个空,回来看一眼。家里的丧事,不能缺了你这个孙子,你得守夜抬灵……”

    拿出老年机,翻到电话簿,徐蓉给不想见到的侄子拨起了电话。

    一连打了数次,笃笃的忙音才转到了有人接听。

    “老姑,这事我知道了。老爷子什么时候走,你通知我一声就行。我……一定回去,怎么可能不回去。我怎么,也是他孙子。”

    徐建武闻言沉默了一会,低声回道。

    “老姑,你别和他说。”

    “我和他说。”

    在旁等候的徐建文听到这些话,神色变得有些难看,他从徐蓉手上拿过老年机,顿了顿声,便道:“建武,你再忙,也得回来一趟。”

    他的话,极为简短,但任谁听了,都能听出其中压抑的怒火。

    “我不是说了吗,等老爷子……”

    电话另一头,响起了徐建武的回话。

    “能叫你……”

    “你心里不清楚,老爷子要走了吗?”

    徐建文骂道。

    笃笃~

    笃笃~

    老年机再次转为忙音。

    徐建武挂断了电话。

    “和他说不清……”

    “他啊,估计也有自己的难处。毕竟打小就和老爷子不怎么亲。这几年,过的又比较难敞……”

    徐建文见徐建武挂断电话,接着又再拨了几次,见拨不通,只得将老年机重新还给徐蓉,并为徐建武辩解了几句。

    隔辈亲,隔辈不一定亲。

    恰巧,徐建武和老爷子关系并不怎么亲近。

    “再给其他人打打电话。”

    沉默片刻的徐蓉掠过了这个话题,说道。

    走廊,很快又传出了电话交谈声。

    ……

    ……

    临近暮时。

    一辆木轮牛车嘎吱嘎吱响着,从新野县城的城门口驶出。一直驶向徐家堡子。牛车上盖着厚厚的麻布,麻布下面,则是一具黑色棺椁。

    道士打扮的法师,手持招魂幡,一手摇着黄铜铃铛,在前引路。

    “邪祟是不能见光的,看太阳的。”

    “它有此祸,也是因为滥用法力,助了你们徐家兴盛。徐家?馀家?差了什么?这两个字像什么?从谶纬上来说,是二人食余!”

    “余老总(二超子)之所以瘫痪在家,和你们徐家应该分不开关系。”

    “用棺材将这只保家仙送回塬上。”

    “它就能恢复法力……”

    跟随在法师身后扶棺的徐从,听着铃铛声,脑海不断回想起带狐仙去看法师时,法师说的这一句句话。

    他不相信鬼神的想法,再次受到了剧烈的动摇。

    许是因为他的发达,才导致了胡老爷的“患病”,一病不起。

    他看向面前的黑色棺椁。

    这黑色棺椁宛如一团阴云一样罩在他的面前,将他的眼珠占得满满当当,在跨过斜阳黄昏斜影覆没的城门洞时,他的视野骤然一暗,只剩下了漆黑一片,无光可入。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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