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杯！”

    高媛媛一吆喝，众人碰杯。

    矮小的餐桌上摆着茅台，摆着和牛寿喜锅、帝王蟹肉刺身、大虾天妇罗等日料。

    “媛媛，阿飞，你们俩在一起也这么多年。”高母左看看，右看看，“不要那么紧张，我没有催你们结婚的意思，而是啊……”

    陆飞眨了眨眼，就听她含蓄地提到孩子。

    高媛媛下意识地看向陆飞，失落的脸色转瞬即逝，连连咳嗽：“妈，你在说什么啊！”

    “你看我和你爸这两年都退休了……”

    高母语气里透着一丝渴望。

    “打住打住，妈。”

    高媛媛急忙打住，“您要真闲的话，也该先关心关心我哥吧，给我和阿飞找个嫂子。

    妈呀，怎么扯我这儿了！

    正掰着蟹腿的高团一下子愣住，幽怨地白了眼妹妹，“嘿嘿，我这不是没有条件嘛。”

    高媛媛用手肘捅了下陆飞，“看见没，我哥的婚姻大事都被耽误啦，都30岁了还打光棍，你们公司负不负责？”

    陆飞拿毛巾擦了擦嘴，“这事我本来打算年后再说，不过现在说也行，不出意外的话，他很快就会晋升财付宝COO，调回燕京啦。”

    “真哒？”

    高媛媛、高母几人面面相觑。

    “当然，现在财付宝得到上面的重视和支持，已经进入了新的高速发展阶段，这个阶段少不了你来配合欣姐、张磊他们的工作，至于亚洲跨境支付市场，会有其他人来交接。”

    陆飞冲高团举杯，“恭喜。”

    “我……我……谢谢陆总！”

    高田一阵激动，身在其中，他可太了解财付宝在未来必将是一个恐怖的金融巨无霸。

    “都说了多少遍。”

    陆飞笑道：“公开场合我们才称职务。”

    “是是是，陆植物。”

    高媛媛用戏谑的口吻调侃了一声。

    高父、高母互看了一眼，笑的合不拢嘴。

    “嘿嘿，妈，这下哥没有借口了，你要想抱孙子的话，你就去找他，我们俩可不着急。”高媛媛把天妇罗夹到陆飞的碗里。

    高母还想张嘴，高父出声打断，“孩子们的事就让他们自己操心，来，我们喝一杯。”

    叮的一声，5个瓷杯撞出清脆的声响。

    电视里播放着一年一度的红白歌会，滨崎步、中岛美嘉、幸田来未等歌姬轮番上阵。

    AKB48，也是头一年初登舞台。

    歌曲一首接一首，节目还特别悼念了今年过世的坂井泉水，连线正在大坂举办纪念音乐会的乐队，来了一场现场转播。

    音响里，传出《摇曳的梦想》的旋律：

    “摇曳的梦想，心中的情感在摇曳，

    想和你继续同行，在你的梦里……”

    高媛媛盯着画面，轻声跟唱了起来。

    陆飞则盯着她看，余光里注意到高父给他倒酒，立刻双手举杯，就听到他慈眉善目说：

    “你伯母刚才说的那些话，你们俩别有什么心理负担，她呀就是闲出毛病想做点事。”

    “那您呢？”

    “我？我也正琢磨找点什么事做。”

    “您还想不想继续造火箭？”

    “造火箭？！”

    高父眼里闪出一丝精光。

    迎着众人诧异的目光，陆飞笑呵呵道：

    “之前我在美利坚遇到一个家伙，他创立了一家叫’SpaceX‘的民营火箭公司，我在他的陪同下参观了位于埃尔塞贡多的总部。”

    “SpaceX这家公司我不知道，我倒知道美利坚一直支持搞民营火箭。”高父倒吸一口冷气，“怎么，你也想搞民营火箭上天？”

    陆飞笑着点头，“本来我没往这方面多想，没人没技术没条件，根本没法干，可现在不一样，您是航天工程师，又正好退休在家，伯父要有兴趣，要不要咱们搞一个民营公司造个小火箭？”

    高父不禁心动，但很快摇头失笑。

    火箭可不是说造就能造的，从卫星到火箭，再到载人航天，放眼全球，能够完全自主掌握航天技术的国家屈指可数。

    更别说，民营火箭公司。

    单单火箭发射的成本和风险就不是一般的民营企业可以承受的，一旦发射失败，上亿资金就会打水漂，何况火箭上天图什么呢？

    “如果我们能想办法通过技术手段大幅降低火箭发射成本，比如液体燃料火箭可以重复利用的话，就可以承接商业航天订单，甚至zheng府航天订单，不过这只是其中之一。”

    陆飞笑道：“假如构建卫星互联网呢？”

    “嘶～”

    高父打量准女婿，阿飞，你来真的？

    “靠卫星直接提供互联网服务。”

    陆飞仰起脖子，把酒一饮而尽。

    一般来讲，地面网络通信主要依靠基站。

    而卫星互联网是基于卫星接入互联网，好比把地面的基站搬到太空。

    每一颗卫星就是一个移动的基站。

    实际上这种卫星计划早就不新鲜，摩托罗拉就推出依星计划，发射77颗近地卫星组成星群，就能让用户在世界任何地方打电话。

    马斯克的星链，也不过是依星的翻版。

    当然，这只是民用，战时就另当别论。

    “理论上是可行的。”

    高父思考了一会儿。“低轨卫星有传输时延小、链路损耗低、发射灵活、整体制造成本低的这些优势，确实是卫星互联网组网的首选，不过也有致命的问题，低轨卫星生命周期很短，只有在3到7年，平均寿命5年，当组网的那一刹那，天上的卫星就开始折旧了。”

    “所以要摸出一条属商业航天道路！”

    陆飞搓了搓手，“催生出新的航天格局和空天资源分配，只要有廉价的重复火箭、超低的运力成本，卫星通信网络、太空生物制药、太空育种这些技术，华夏就能部署太空经济产业，哪怕是失败了，当了炮灰，不也培养了人才，能多为国家培养一些航天人也值了。”

    “你真的这么想？”

    高父再三确认，毕竟民营火箭可不是小打小闹，一投入就是数以亿计的资金。

    “我这个人对钱不感兴趣，我不喜欢钱，我喜欢把钱拿出来干我感兴趣的事，您要是愿意，我先投1个亿，公司名我都想好了。”

    陆飞取名叫“星环”，就是三体的维德星环公司，上天计划自然也叫“阶梯计划”。

    “你真想好了，我倒可以跟我那帮老朋友们商量，准有不少人答应！”

    看着高父兴奋的样子，高媛媛双手捧着脸颊，向陆飞投去玩味的目光。

    “怎么了，我脸上没擦干净？”

    陆飞抄起毛巾，抹了把脸。

    “毛巾放这么久都脏了。”

    高媛媛扯了下他的衣袖，“不如去户外泡温泉，就我们俩，怎么样，泡不泡？”

    陆飞挑挑眉：“炮啊！”

    旅馆之外，冬雪皑皑。

    环绕的群山，银装素裹，但温泉依然热气腾腾，烟雾缭绕，星空倒映在水面上。

    高媛媛依偎着陆飞，两人泡在泉水里。

    “说！你是不是早就预谋好了，要我爸爸帮你造火箭，哼，他好不容易退休养老……”

    “就是老人家退休了才该找点事做，一辈子研究航天航空，倒不如接着研究，大学不有反聘一说嘛，跟大学搞个产学研合作，实践理论结合带出一批航天航空人才，不挺好嘛。”

    陆飞耸了耸肩。

    “算你说的有道理。”

    高媛媛往他怀里拱了拱，“老实交代，你是不是很想上天啊？”

    “诶，我还真想坐着自己的火箭上天，一想到长这么大还没去过太空，就亏得慌。”

    陆飞说道：“到时候要不要一起上天？”

    “谁要跟你一起，摔下来可就惨了。”

    高媛媛傲娇地别过头，嘴角翘起。

    “放心吧，我还想我们一家整整齐齐上天呢。”陆飞伸手，抚摸着她的小腹。

    “你……你……”

    高媛媛红着脸，抿着嘴。

    “咱妈说的对，生他个宇宙航天队！”

    “啐，等你先把我送上天再说吧。”

    “媛媛，送你上天不一定要火箭啊，还可以有别的东西。”陆飞眨了眨右眼。

    高媛媛含情脉脉，“流氓。”

    “媛媛，今年我不能陪你过年了。”

    陆飞停下了胡作非为的手。

    “是不是要去美利坚？”

    高媛媛神情复杂，面带微笑：“去呗。”

    就在此时，伴随着一声嘹亮的炸响，夜空当中绽放出璀璨夺目的巨大烟花。

    “真美啊，这趟霓虹没白来。”

    陆飞抬头仰望，不禁感慨，

    高媛媛都哝着嘴，“是啊，就是可惜了坂井泉水，本来我还想找机会和她合影呢。”

    接着，嘴里哼唱起《摇曳的梦想》：

    “因为怕被你全部看透，

    因为对你体贴入微，把你吓跑了，

    我们的相遇一定是命运的安排。

    就这样，我改变了自己摇曳的梦想……

    想要长伴在你身边，

    无论多少个寂寞的季节来临，

    一旦想到被你搂在怀内就心跳，在我的梦中摇曳的梦想，心中的情感在摇曳！”

    砰砰，砰砰，烟花与星空交相辉映。

    “媛媛，来一个跨年之吻吧。”

    陆飞看了眼手表，估摸时间。

    “好啊。”

    高媛媛起身，整个人坐在他的腿上。

    两人抱在一起，面对着面，唇齿相触。

    一年又就这么过去了。

    一晃，就这么在一起了七年。

    ………………

    在霓虹，一直呆到了元旦假期结束。

    陆飞才和高媛媛一家分开两头。

    索尼专程开了欢送晚会，毕竟又是加强CMOS传感器研发，又是游戏业务深度合作，果断安排上AKB48的小岛阳菜、高桥南。

    陆飞直接婉拒，且不说这些天被酒色所伤，洛杉矶还有老婆孩子热坑头等着他。

    更何况，还有大洋马呢。

    着陆美利坚之后，第一时间来到电影公司刚刚建成的大楼，尹凡卡坐在办公室里，瞥到打开的门缝里闪入一个人影，把她吓了一跳。

    当看清了混球的模样，脸上先是惊喜，随即就冷了下来：“你竟然会来我这儿？”

    陆飞嬉皮笑脸道：“你不是要找我吗，我这不刚下飞机就来了，怎么，不欢迎吗？”

    “呵呵，你是老板，你有随时巡视公司的权力。”尹凡卡撇撇嘴，“不过我以为你会第一时间去看曾和孩子，或者去看看基金。”

    “喏，送你的，田崎珍珠知道吗？”

    陆飞把礼盒拍在她的桌上。

    “霓虹很知名的珠宝公司。”

    尹凡卡打开礼盒的第一个夹层，摆着一套珍珠装饰，伸手摩挲着，“但也就那样。”

    “别只打开一半，下面还有一个。”

    陆飞看着她从第二个夹层里拿出玛莎拉蒂的钥匙，“MC12，超跑皇后，很适合女人开，我们堂堂好来坞二线的总裁也该有一辆配得上档次和气质的座驾，怎么样，喜欢吗？”

    “这本就是我应得的，公司早该给我配辆车，车现在在哪儿？”尹凡卡转动车钥匙。

    “车停在地下，唔……”

    话没说完，尹凡卡飞奔地吻了上去。

    嘴果然很硬。

    身体倒柔得很。

    一米八的大白妞非常耐受，红橡木的桌子也挺结实的。

    地上，不一会儿散落下一堆文件。

    “你怎么了？”

    尹凡卡边擦嘴，边捡起资料：“找你也没有别我的事，新线影业申请破产保护了。”

    “有这回事？”

    陆飞挑了挑眉。

    “他们耗资1.8亿美刀的《黄金罗盘》，很出乎所有人的意料，票房相当扑街，明明在《魔戒》三部曲这么成功，却在魔幻上栽了大跟头，整个新线都被拖累倒闭了。”

    尹凡卡拿出漱口水，灌了一口。

    “也就是说我们从此失去了新线这个靠谱的发行方是吗？”陆飞摸了摸下巴。

    “没错，新线的一些发展及市场运作计划因为这场变动而统统告终，也包括我们的《钢铁侠2》、《暮光之城》，虽然我们吸收了不少下岗员工，但建立发行需要时间和投入。”

    尹凡卡吐出漱口水，又倒上两杯红酒。

    “所以你找我来是为了今后的发行。”

    陆飞抿了口酒，“你是什么意见？”

    “新线影业虽然倒闭了，但萨尹说时代华纳已经决定合并到华纳，只要我们愿意，华纳可以像新线影业一样承担我们的发行合作。”

    尹凡卡眯着眼说：“但我觉得该独立发展，如果我们想吃掉漫威，做大做强的话……”

    “选项呢？”

    “这个，顶峰娱乐，虽然规模不大，但融资、制作、发行，还有国际销售，样样在行，当然，能收购狮门影业就更好了，不过要给背后的加麻大财团一个无法拒绝的条件。”

    “那就先易后难，全都聊聊。”

    陆飞道：“还有别的事吗？”

    “其他事，车上说。”

    尹凡卡抄起钥匙，“走吧，我开车送你回去。”

    陆飞吹个口哨：“这么热情？”

    “不要误会，我只是想试试你给我的新车而已。”尹凡卡主动地替他拉上拉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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