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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的骄傲:我们都是一样的 第十三章 每个人的生活

    太阳还没出来的那会儿是应天府最美的时刻,一层层,一簇簇洁白的雾气在微光中变换着色彩。

    当钟楼的钟声响起,应天府新的一天又准时地来到,在一片片淡淡的烟雾中,应天府如同一个瓷娃娃,长长的睫毛,带着些许雾气的水汪汪大眼

    淇国公丘福舒服地伸了个懒腰,他觉得有些热,穿着单衣从被窝坐起,他习惯性地捶了捶膝盖,却发现多年的老寒腿在今日却没有发作。

    他看了一眼墙角的两个大铜炉子,嘴角露出了笑意,然后轻轻地拽了拽床头的细绳,仆役鱼贯而入。

    儿子丘松也随着一块来给自己的父亲请安,他惊讶地发现今日父亲竟然没有捶腿,皱着的眉头也舒展开了,他开心道:“父亲今日的气色很好,儿子心里也开心。”

    丘福笑了笑说道:“句容侯果然有些本事,这炉子是个好东西,屋里一夜都暖烘烘的不说,我今日起来发现腿也舒服了很多。你一会去拿二百两银子去给顾侯送去,就说老夫承他的情了,让他再给府上装几个。”

    丘松其实很不喜欢顾言,虽然他没有见过顾言,但在吏部为官,多少听同仁说了一些,如今《弟子规》已经在官员中流传,众人赞誉有加,朗朗上口,很受家里幼子喜欢。

    算的上极好的文章,大家都很喜欢。

    可他一点都不喜欢,他认为顾言就是一个谄媚的幸进之徒,不配称之为侯,到现在也不愿意给让自己家族的幼子去学习。

    见自己儿子站在那里装作听不见,丘福皱着眉说道:“知道你看不起安侯,老夫才知道这个人也和你一样,我曾狂言道黄口小儿能有多大能耐?

    当站在山坡上看到那孩子一个人不顾一切去冲阵并且活着回来的时候,我就明白了,有些人注定在某一天会大放光彩。

    这个人就像是上天派来的一样,古往今来都是如此。

    说句你不爱听的,但我还是希望你能够听进去。”

    丘福叹了口气,神色有些灰败:

    “我已经老了,咱们家也在不知不觉间变的这么大了。

    皇家给皇子挑妃子都是从民间选,你觉得你这一辈子还能和我一样独领三军?你觉得我还能再活多久?还能再战几次?

    好好地做你的文官,这不光是我的安排,也是陛下的安排,所有人都跑不了。

    收起你的骄傲,也收起你的小心思。

    日后,咱们军方这一脉说不定还得靠人家安侯,如今这苗头,再过几年磨炼下性子,这军方的第一人就该是人家了,这时候多给点人情,多亲近亲近,日后用得上。”

    “父亲,孩儿见过太多昙花一现,我不觉得。”

    丘福见炉子已经开始作响,给自己倒了一杯热茶:“伤患营有四千人是跟着陛下从北到南一路打过来的,如果没有顾言事无巨细的照顾治疗,这四千人能活一半就算个稀奇。可如今这四千多人不但好好的,而且已经分到全国三百多个卫所里面担任要职。

    这些有陛下的侍卫,如纪纲,有陛下的追随者,如苗喜,他们用无数次鲜血证明了自己的对陛下的忠诚。

    这些人如果死了也就罢了,如今活着的,敢问?哪一个不承安侯的活命之恩?

    一个半大小子,能让这刺头功臣心服口服,除了活命之恩外你就没有想到过其他的?比如这安侯的确有过人能力?

    比如这安侯有让人信服的本事?

    这些人都是身居要职,这些都是安侯的资本,统领一军的资本,所以,你现在明白了吗?

    就算日后安侯活得不如意,这些人也足够能保他子子孙孙,福泽绵延,因为这是恩情,救命之恩情谊。”

    丘松脸色有些僵,父亲的这些话是他没有想过的,但毫无疑问这些话都是正确。

    “没有人可以圣恩永在。”

    丘福笑了笑,给丘松倒了一杯茶:“话没错,所以陛下愿意收这孩子为学生,天地君亲师。

    如真有苗头,一句话的事儿,旨意都用不上,大义在陛下手里捏着呢。

    你啊,心要大一些,往前看,往高处看,而不是老在低头看自己,鞋面不好看,走路走得舒服才是最好的。

    银子你亲自送去,你俩还没见过呢,好好跟安侯聊聊,说不定你俩就投缘了呢?”

    丘松点点头,他知道他要去忙了。

    钱大这两日也很忙,他揉了揉发酸的腰杆,看着身后一排排的蜂窝煤就觉得十分有成就感。

    徐三这小子报恩来了,三年前只不过看着小子在路边可怜,就给了一个饼子,没想到到了今天自己揭不开锅的时候这好报就来了,徐三把自己推荐给了花管事,然后有了今天这个捅蜂窝煤的好活。

    侯府人也很好,捅出五十个蜂窝煤就能得一文钱,日结,不拖欠。

    前日是头一天,捅了四百六十多个,原本自己打算就要八文钱得了,谁知道管事直接眉头一皱,说抹平算了,四百六十个变成了五百个。

    一问,人家说真要有心后面补上就是了,不愿意补也就算了,这些都是辛苦钱,没必要计较那么多。

    侯府这事儿做得大气,十个崭新的铜板让他一家人好好地吃了一顿饱饭。

    今儿,钱大准备捅一千个,一是还人情,人家有情义,咱不能让人戳脊梁骨不是?二是好好地赚一些钱,争取给自己家也来个炉子。

    家里太冷了,媳妇洗衣服把手都冻破了,有个炉子烧些热水人也能舒服些。

    前一天捅得少,主要就是因为赵大那狗日的太慢了,用煤石和泥都不会,耽误了大伙的工夫,今日和煤灰的有十个人,今天少说要赚二十文钱。

    看着热腾腾的米饭已经被侯府的人抬了过来,钱大决定再加把劲多搞出来些,这活就是个寂寞活儿,得加把劲。

    不然,这免费的午饭吃的心慌慌。

    “呸呸!”往双手吐了口唾沫,钱大准备下死力。

    黄铁匠心情不好,因为他现在做的是九号炉子,也就是最一般,需求最大的那种炉子,和他一样的还有九个人。

    他们的工作和自己一样,都是做最普通的那种炉子,活虽然不累,但是对比之下就显得气人了。

    严铁匠还是自己介绍过来的,他现在做的三号炉子,人家一天任务就是五个炉子,五个铜炉,上面还需要刻花的那种,他做的炉子是面向官宦人家,精细活多些,不但要实用还必须要美观。

    有特殊的需要的家庭还需要在上面加银丝,一个炉子加银丝少说二十多贯

    烧化了一炉子铁水,倒在模具里面,上面铁皮往上一盖再压上石头,一炷香后掀开就能拿出一块完成的铁皮,用大剪刀剪出合适的尺寸,订上铆钉,一个圆桶就做好了。

    再剪出一块封底,一个简易的炉子就好了一半。

    这时候就会来一个人,把这个炉子送到隔壁屋的瓷器匠那里,他们会往炉子里面套上内胆,然后在四周边缝隙加入黄泥,简单地烘烤之后,一个炉子就做好了。

    拉响铃铛,就又进来一个人,把炉子抱上鸡公车。

    凑足了一车,鸡公车就会离开,把这些炉子送往商户家,为什么要送过去,因为当初承诺的是包安装。

    在另一间房,也有一部分铁匠,黄铁匠的两个儿子就在里面,他们的任务是做烟囱,一想到自己的儿子也在这儿,黄铁匠心里就好受些,严铁匠只有一个女儿没有儿子。

    因此,自己一家可以拿三份工钱,他们只能拿一份,昨日结束侯爷开了个小会,会议很简单,就是统计昨日炉子卖了多少钱。

    黄铁匠清楚地记得昨日侯爷说一共买了三千两白银,按照当初承诺的分成,他们占一层。

    黄铁匠昨日和他的婆娘在被窝算了很久,算到最后两人竟然大哭起来,他们打死也没有想到,昨日一天的收入就达到了快一两白银,其中还不包括他两个儿子的。

    这可是他们做梦都不敢想的数字。

    大足县令前日收到了陛下的手书,他做梦也没有想到陛下会给他这个芝麻官写信,信里要求有两个。

    一是,采煤,上船,然后通过长江运往应天府;二是不准以劳役发动群众,而是通过以工代役,或者请人开采。

    信里还说,户部的三万两白银已经从应天出发,随行监督的人是千户苗喜。

    大足县令收到手书之后立即召开会议,快速地敲定了采煤人员,以及采煤人员每日的工钱或应该减少的劳役时长。

    这是一件大事,只有劳役时间少了,才会有越多的人去做自己的事儿了,这样生活才能提高,这样自己的年度官员考核,就能评上一个甲,或者乙上。

    在不知不觉间,一个因为煤炉子而产生的产业链已经形成了一个闭环。

    杨小乐在算账,此时在他的下面坐着四十多位工匠,他们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杨小乐,事关每日的收益,他们很上心。

    杨小乐从未觉得压力如此地大,拨算盘的手也有些僵硬,他不是怕这些匠人,他是怕顾言,因为顾言会劳动改造,会把人关静闭。

    那段日子是他不堪回首的记忆,它不断地提醒着自己,要端正自身,要好好做人。

    核查了三遍,数据确认无误,合上账本,他抬起头冷静道:“今日总收益一万贯,折合白银一万两。”

    众人吸了口凉气,把这个数字记在心里。

    杨小乐扫了一眼众人,继续道:“侯爷说了,赚了钱就不要乱说,眼红的人很多,自己偷着乐就行。”

    众人深以为然,点点头,鱼贯地离开。

    看着顾言做的什么思维导图,朱棣头很大,内阁的几个人头也很大。

    光是一个闭环这个词就让几个人想了很久,最后实在是没有办法,把世子喊过来才知道什么意思。

    看着挂在墙上的闭环流程图,大帝连喝了三碗浓茶。

    上面最后总结道:一个产业不光能够解决府上部分百姓生活困难问题,还能推动当地经济发展,提高税收。

    增加劳动者特别是一线劳动者劳动报酬,提高劳动报酬在初次分配中的比重。

    鼓励勤劳致富,保护合法收入,增加低收入者收入,扩大中等收入群体,调节过高收入,清理规范隐性收入,取缔非法收入。

    这几句话让内阁的几个人琢磨了一夜,越琢磨越觉得有道理,琢磨越觉得不知道如何去做,看的懂了,却不知道什么意思,烦躁的姚广孝不停地摸头。

    “这些话你能懂吗?”

    朱高炽认真看了看,点了点头:“能够懂一点。”

    “那你说说,什么是一线劳动者。”

    “做最苦最累活的穷苦百姓。”

    “那调节过高收入呢?”

    “就是钱不能让一些大家族,大商人给赚了去,要控制,要给百姓留口肉。”

    “顾言给你说过?”

    朱高炽点了点头:“他偶尔会说一下,我觉得好奇就会问,多多少少知道一些。”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朱高煦看了一眼自己眉头紧锁的父亲,说道:“顾言常说酒壮怂人胆,饭涨穷人气,为什么我们的百姓就不能把头抬起来做一回人呢。”

    朱棣闻言后沉思了许久,突然说道:“下旨,今日之言谈不准泄露分毫。世子你明天去找顾言你跟他说,以后再写这些别人都看不懂的,我亲自去顾家把他的腿打断。”

    众人莞尔。

    夜深了,徐皇后照常过来送热粥,她见四郎有些神采飞扬的模样,笑道:“什么事能把人开心成这样。”

    朱棣牵起了徐皇后的手,两人坐在门槛上:“你说人为什么会造反呢?”

    徐皇后想了想:“阿爷说过,没饭吃,饿的没有法子了。怎么,四郎有所感悟?”

    朱棣点了点头又:“感悟谈不上,只是明白了脚该往哪里去迈。你说的对,如果都有饭吃,谁愿意提着脑袋去造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