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不是朱三太子:正文卷 第十八章 绝决,奇术
不管三太子是真是假,刘体纯都认为主动反击是唯一的破局之道。如果不是现实的困难,他和李来亨将是同样的选择。
要知道,东西两线的反击作战,便是刘体纯所首倡,并得到了李来亨等部的全力支持。
反复思虑,权衡利弊,刘体纯也得出了和李来亨相似的结论。那就是此事暂不可声张,反击作战嘛,是一定要进行的。
“形势虽然万分危急,可绝境中往往有一线生机。可称之为大浪淘沙,浴火重生。”
刘体纯呼出一口长气,起身走到窗前,望着远方的山峦森林,听着那风涛阵阵,眼中现出了凌厉的光芒。
“这位‘三太子’倒是看得通透,若是连联合作战都做不到,又何谈复明,又何论抗清,早晚或败亡或投降。”
刘体纯的脸上现出坚毅之色,心中也做出了决定,转身回到桌案前坐下,拿出纸笔,开始给各部明军写书信。
党守素、马腾云、塔天宝,这三部虽然较为弱小,但要同仇敌忾的话,还是能抽调出三五千人马。
现在,一兵一卒都是宝贵的。投入到反击作战,也将增加一分力量,提高一分胜算。
来与不来,不必强求,但这确实是一场考验。能够精诚团结、顾全大局的,自然是风雨同舟。
胜则强大起来,再迎战增援而来的清军;败则壮烈,不过是早晚的事情。
犹豫着,刘体纯还是没给施州卫的荆国公王光兴写信。既然要反击作战,能够保密,增加行动的突然性,自然更有胜算。
施州卫太远,王光兴又与顺军余部的公侯们素来不和,刘体纯也不想自讨没趣。
书信写完,刘体纯没有急于派人送走,而是又陷入了对“三太子”的沉思。其实,还是对于是否向众家公开这个消息,心存犹豫。
毫无疑问,如果搬出“朱三太子”这尊大神,对于鼓舞军心有巨大的作用。何况,经历巫山之败后,明军各部正处于人心涣乱之时。
尽管后遗症很严重,可能会招致清军持续不断的猛烈攻击。但现实的好处,还是让刘体纯心动不已。
已经是危如累卵的严峻形势,如果能够反败为胜,化解眼前的大劫,又何必考虑得那么远呢?
到了走一步看一步的地步,刘体纯倒有了豁出去的觉悟,比李来亨更加激进。
“还是与小老虎再商议一下,要再确认三太子的身份。”刘体纯拿起笔来,又给李来亨写信,“最重要的,还是要三太子承认他是三太子。”
………………
夕阳在山后只剩下了半张脸,余晖金黄,把王殿坪的帅府,周围的山峦树林,都蒙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辉。
帅府书房内,临国公李来亨正在听着儿子李岳讲述这几天的经历和感触。
“黄先生所说的破城之法,与穴攻相近,但又不尽相同。威力更大,破城更速。”
李岳眼睛里有光,语气也显得激动兴奋,“他称之为坑道爆破,如果能够顺利作业,攻破坚城如掀片纸。”
李来亨有些将信将疑,问道:“做过试验吗,你不是亲眼所见吧?”
李岳赶忙说道:“做过一次小型的试验,孩儿亲眼见识过其威力。对了,后日要进行一次较大型的实战演练,请父亲前去观摩察验。”
李来亨这才露出微笑,轻轻点了点头,说道:“黄先生称之为坑道爆破,想必重在坑道,重在爆破。”
李岳笑着说道:“父亲一猜便中。坑道挖掘倒还简单,与地下采矿一样。只是这爆破,要惊天动地,要一轰破城,却还有很多门道。”
“黄先生可说过,是从何处所学到的,这个,坑道爆破?”李来亨开口问道:“不会是从书中看到,拿来便用吧?”
李岳说道:“黄先生所言,是在海外游历时,见识过泰西人的战争。泰西人擅用火药,每每用之克敌制胜。黄先生仔细观察琢磨,才从中获得其中之秘。”
李来亨一哂,笑道:“既是秘密,岂能为一外族人所得?”
轻叹了口气,李来亨无奈地说道:“既然还是不想表露身份,便暂时由他吧!兴许此番粉碎清军围攻后,形势有所缓和,他才会改变心意吧!”
李岳苦笑了一下,说道:“黄先生还贡献了新火药的配方和制造工艺,使其威力倍增。孩儿已命匠人全力赶工,争取十天内将库存的火药全部改造。”
虽然火药是中国的四大发明之一,但在十五世纪之后,欧洲人对于火药的研究和发展,却超过了中国。
1635年,也就是崇祯八年,英国人公布了标准火药配方,硝石75%、硫黄12.5%、炭12.5%。
这虽然不是黑火药的最佳配比率,但已经相差很小了。
直到十九世纪,英国化学家才得出了黑火药的最佳化学反应方程式,并据此得到了最佳的火药配方。
显然,这是缺乏化学知识的明清所难以做到的。
当时的火药配方在各本兵书中的记述都不同,比较接近最佳配比的是《西法神机》和《武备志》
黄立提供的新火药配方是硝75%、硫黄10%、木炭15%,主要是量具的精度所限,这已经是当时能够做到的极限了。
调整火药配方的同时,黄立还加上了颗粒化技术。要知道,这可是黑火药技术的革命。
颗粒化能使黑火药的威力提高一倍还多,这也意味着在同等威力下,火药消耗量的大大减少。
而且,颗粒化的黑火药防潮性能较好,长途运输也不影响使用。
虽然早在明朝后期,已经从西夷那里引进了火药新配方,以及颗粒化的加工技术。
但黄立却惊诧地发现,明军所使用的火药,还是粉末状。他还询问过李岳,发现清军好象也是如此。
其实,这并不奇怪,没有理论上的层层揭示,没有基于现象上的科学分析。
配方或工艺不可能形成公认的标准,并得到很好的规范和传承,或者是跨跃式的发展。
所以,到了鸦片战争时期,清军的火药配方依然没有统一,甚至比明朝时还要落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