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北CC的第一汽车制造厂，是新政府第一个汽车工业生产基地。它也就是我们熟知的红旗牌汽车、和解放牌重载汽车的生产工厂。

    不过现在蔡全无说的生产汽车，应该是生产苏（联）的吉斯150型汽车。

    解放牌汽车则是以这款汽车为模板，制造厂通过一年的学习，在熟练掌握吉斯150型汽车生产流程之后，才在56年7月设计并制造生产出来的。

    范金友明白事情的起因经过，也就理解了这些人为什么跳的这么欢。找个喜庆的事儿把情绪发泄出来，酒鬼不都这么干吗。

    他倚靠在柜台边上，把钱拍在柜台上，对蔡全无说道：

    “给我来二两，外加一盘小肚儿。”

    酒是给自己点的，这盘小肚可就不是了。

    他一边鼓掌吆喝，学着融入酒馆的氛围。一边在柜台边等候，等蔡全无把他的酒菜准备好。

    待会儿酒客们疯够了，他打算去牛爷桌上，问问牛爷，关于昨天他在酒馆劝徐老师时，说的那副画。

    每天在家闲的没事的时候只能看书，他想顺便给自己培养一个古玩书画方面的兴趣爱好，打发打发时间。

    范金友听到一首‘喀秋莎’，‘一首莫斯科郊外的晚上’，都是苏（联）的歌曲，酒客们没有觉得不唱自己民族的歌曲不妥当，因为这就是两国友谊的见证。

    不知道这首‘莫斯科郊外的晚上’是他们跳的第几首歌，也不知道他们四个跳了多久。

    只能看到，当歌曲接近尾声时，几人的动作就迟缓起来，歌曲唱完后，四人还激动的互相拥抱了一下，就不再接着跳了。

    牛爷所在的桌子因为靠近中心位置，被人群包裹没有透出一点缝，直到跳舞结束酒客们散开后坐回原位，才空出位来。

    牛爷同桌的客人见范金友走到自己凳子旁边，连忙让了半个屁股出来，嘴上说着请范金友一同坐下。

    范金友也不客气，道了声谢就坐下来了。他直奔主题的朝牛爷说道：

    “牛爷，昨個听您说，您的朋友想出一幅黄宾虹的山水画，还有消息吗？”

    “如果还没出手的话，我想去看一看。”

    牛爷知道，正常情况下，此时的范金友应该已经坐到陈雪茹旁边了。现在却和自己坐到一张桌子上，那肯定是找自己有事。

    就是没把范金友的事，朝书画方面想，因为这是完全不沾边的人和事。前门大街地下玩书画的圈子里，可没有范金友。

    所以，牛爷听到这话诧异的问道：

    “范经理什么时候也开始喜欢起字画来了，没听说过您对这个有兴趣啊？”

    “我也不清楚现在画出手没有，具体的情况在这也不好说。这样吧，要是你对画有想法，抽个时间我带你去走一趟。”

    听到牛爷愿意带自己，范金友自无不可的说道：

    “没问题啊，那就明天吧。明天十一点之后我都有时间。”

    范金友知道，牛爷这是愿意带自己入门。这一行的圈子，需要有圈内人带自己入门。否则其他圈内人不会鸟自己的，没人背书的外来户不值得信任。

    听到范金友说的时间段，牛爷纳闷的问道：

    “怎么，你中午有空？食堂中午不需要你做盒饭了？”

    范金友掌勺当大厨的事情，昨天晚上就传遍了酒馆。也正是因为群众对范金友的手艺不太看好，所以今天的盒饭以惨淡收场。

    食堂的事情街坊邻居都清楚，牛爷自然不会例外。范金友只能苦笑着解释说道：

    “不需要了，食堂以后都不做盒饭了，只做早餐。没办法，午餐不挣钱还差点亏了。晚上更是没啥人来，所以干脆就不做了。”

    “我十一点之后都有空，您看什么时候方便，劳驾您带我走一趟。”

    不用做午餐和晚餐的盒饭，范金友的时间一下子宽松起来。就连买菜都不需要天天跑了，隔上几天去一次农村就够了。

    牛爷和周边的酒客们听到范金友的哭诉，不光没安慰，还肆无忌惮的笑了起来。经过这一阵子的接触，大家也了解范金友心胸宽广，不是个小气人，所以就没那么生分了。

    小酒馆的事情牛爷就是听个乐，知道范金友的空闲时间后，他说道：

    “没问题啊，那明天晌午你在食堂等我，我到食堂去找你，带你走一趟。”

    “黄宾虹的画市价不高，但我觉得其画作意境深远。你要是真对字画感兴趣，可以买上一两幅画回去欣赏一下，反正也花不了几块钱。”

    近现代画家们的画作，在这时并不值钱。篇幅小的也就几块钱一张，篇幅大的几十块就封顶了。

    以范金友的工资水平来说，买回去一副几块钱的画把玩一下，当做一个兴趣爱好，在外人看来十分正常。娱乐活动较少的年代，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业余爱好。

    范金友得到牛爷肯定的答复，敬了一杯酒后，笑着说道：

    “那牛爷我们就说定了啊，明天晌午我在食堂等你。”

    话说完，他就坐回了陈雪茹那桌，只带了酒，没带那盘留在牛爷桌上的小肚儿。他知道牛爷好这口，专门点的，找人帮忙总得有些表示。

    牛爷也不客气，心里清楚这是范金友做事体面讲究，所以对那盘没带走的小肚儿大快朵颐起来。

    小酒馆就这么大地方，范金友与牛爷的说话声大家都听得到，陈雪茹也不例外。

    两人处了不短的时间，陈雪茹和范金友可谓是里里外外聊了个通透，但从没听说范金友对书画感兴趣，因此她疑惑的向范金友问道：

    “你怎么突然想起来买字画了？”

    范金友先是和桌上的人打了一遍招呼，喝了口酒后，回复道：

    “最近我闲的时候看了些史书，觉得咱老祖宗留下来的文化很有意思。反正也闲着的时候也没事干，就当培养个兴趣爱好了。”

    “你别说哈，咱这几千年的文化底蕴，越想越觉得了不起啊。”

    桌上的其他酒客听到有人主动打开话匣，都跟风起来，显露自己对历史的浅薄看法，你争一句我吵一句，酒馆的氛围就燃起来了。

    陈雪茹对范金友的解释不太相信，她不认为范金友只是想玩一玩，觉得这件事一定有什么深意。不过这里不是问话的地方，她准备等回到小洋房了，只有她们两个人的时候再问明白。

    没和那些喝多了的人胡侃，范金友冲着同一张桌子上的弗拉基米尔，用俄语问道：

    “伱们，之前，在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