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话版明末:正文卷 第三十九章 独狼传说
张地主是个有决断的人,在周七这里稍稍通气后,就带着魏怀忠兄弟、牛迎春及两名办事伶俐的中年佃户下山去了。
有魏迁留在寨里做人质,也不怕魏怀忠那边出什么问题。
院中周二郎几个人研磨镰刀、斧头,如要习武,就得去鹿泉谷里砍伐合适的木材制造棍棒;若再招徕佃户,那建造房屋需要的木材就更多了。
佃户,永远都是流民中的主力,流民和佃户也没本质区别。
感觉收成不好,日子不好过,这帮人说走就走,绝不留恋。
真遇到天灾之类的,佃户走的干净利索,往往能逃走,闯出一条生路来。
反倒是只有几亩地的贫民最可怜,舍不得抛弃产业,受灾时守着土地、房子活活饿死的例子比比皆是。
只要能找到信得过的下家,佃户哪怕已经承租,并播种,也会出逃。
佃户本就没什么产业,出逃后,地主也懒得去衙门里上告,你上告能索赔么?
无法索赔,还要倒贴诉讼费。
反正是赚了,无产的佃户、流民那么多,逃亡几家佃户,让其他佃户接着承租继续耕种,反而能多收三五斗租子。
周七则在牛棚里喂食草料,打扫牛粪,寻常蚊蝇也就算了,飞舞的牛虻对他可没有敬畏之心,叮咬一口是真疼,仿佛针扎。
抱犊寨的崎岖山路注定了这四头牛这辈子只能呆在寨里,寨里也没有驴骡,你养了也没办法拉到山下去。
雄壮、羽毛艳丽的大公鸡围绕在周七身边,十二三只母鸡,二三十只大小不一的雏鸡也分散追逐母鸡,纷纷在牛圈周边刨食砂砾、蛆虫。
牛棚中最为健壮的白尾青黑色大犍牛也对周七显露出亲近举止,划动牛蹄推拨粪堆。
应该是崔效良附身的牛,估计是在抱犊山周围转了转,没有适合的,或他看上眼的附身走兽,又跑回张家附身了这头最雄壮,白尾巴的犍牛。
犍牛中没有母牛,都是阉割的公牛,两两成对饲养,性格温顺,也能长得格外壮实。
崔效良是个狠人……不对,今后会是个狠辣的妖神。
周七拍着牛头以示安抚,牛角很威风,不知道一角能不能把人开肠破肚?
感觉这牛的眼珠子都比自己拳头大,甚至整个牛头的重量比自己体重都高。
快要打扫完牛棚,这时五郎就用扁担挑来两桶水喂牛,见白尾犍牛亲善弟弟的模样,不由心中一动,想出一个鬼主意,气喘吁吁模样说:“七郎,挑水太累了,要不咱把牛赶到井边?”
“别担心,这牛又没疯,跑不丢的,除非从石崖上跳下去。”
五郎小心翼翼伸出手,抚着比自己小腿还粗的清凉牛角:“牛儿这么乖,说不得还能帮咱挑水。”
“亏你想得出来,两桶水架牛背上非洒光不可。”
周七也打量这些牛,一个个腹下、四蹄皮毛起球,还都是粪球,也该洗个澡了。
兴许,抱犊寨上的牛就没洗过澡。
虽然能感受到这四头牛在自己面前有格外的乖顺、听话,可他不敢大意,还是取来麻绳拴在鼻环上,兄弟两个各牵一对牛,带着扁担、水桶往寨中水井走去。
山顶平阔,也有一处低洼处,雨水从地表渗入,形成水脉经过低洼处,这里足有两口水井,满足寨中人口日常所需。
午后阳光灿烂,晒的周七头皮发烫。
快到水井时,却看到赵家小妹在打水,人坐在井边,两腿夹着葫芦,抱着小桶缓缓往葫芦里注水,井水打湿了裤腿。
“你这得装到啥时候去?”
五郎快步上前,将自己略大的木桶放下,晃了晃赵小妹的葫芦,装入自己木桶里,又伸手从赵小妹手里拿过小桶丢入井里打水:“你姐呢?”
“阿姐在山下面看草……五哥你们是不是帮张老爷家放牛?”
“算是吧,早上给他家牛打草,打了两小捆草,现在又给他家挑水、饮牛。也不知他家这牛宰了后,咱能不能跟着啃块骨头。”
五郎拉上木桶,往葫芦里倒水,顿时就灌满小半葫芦,又继续打水:“记得以往都是你姐来打水,怎么现在是你?”
赵小妹怯生生:“阿姐说山里有吃人的狼,她留着看草,就让我来打水。五哥你住在寨里,可看见了狼?阿姐说有狼,可连狼叫声也没,好像她在哄人。”
五郎自然知道狼吃人是怎么一回事,又想到别的事儿,一时陷入沉默。
周七将两对牛的绳子绑在树下,走来时才说:“真有狼,知道头狼不?每个狼群里都有个头狼,如果头狼被赶出去成了独狼,那就不会再叫,到死都不会叫。”
“七哥,这是为啥?”
“头狼叫唤,就跟我二哥喊话让我和五哥去干活一样。如果二哥孤零零一个,自然就不会喊话了。以后二哥不在,五哥就是头狼,他就呜嗷嗷的喊我干活,就这道理。”
周七一本正经说着,说完忍不住哈哈大笑,赵小妹也跟着笑,还捂着嘴,很快笑容不见,扭头去看五郎:“五哥,七哥说的是不是真的?”
五郎眉头皱着,虽然编排了自己,可觉得弟弟说的很有道理,找不到漏洞。
他也疑惑,从井里扯出水桶,给赵小妹的葫芦灌满水:“七郎,你这话是真的?”
“我听人这么说过,应该是没错的。”
周七说着从怀里布囊里掏出一枚铜钱晃了晃,伸出自己侧脸:“来,亲一口,就给你两文钱。”
“才不要呢。”
赵小妹羞红脸,抱起葫芦,又焦虑问:“七哥,你说那狼啥时候才能被打死?”
“亲一下就给你准话。”
“七哥又不打狼,能给啥准话,尽会骗人。”
“不亲就不亲,明明以前一文钱就能成的……要不给你五文钱?”
周七说着摸出一枚五文钱,赵小妹这回上前在周七脸颊上轻轻点了一口,很是敷衍,伸手就从周七手里拿了钱,头也不回就跑。
五郎见了只是笑着摇头,四五年前一起玩泥巴时,夫妻都当过:“张老爷给了你多少钱?怎的突然就大方起来了?”
“也没啥,昨夜梦到六姐了。”
周七坐在井边条石上,面带微笑语气悠长:“还梦到我们在山谷里盖了个院子,开辟十几亩良田。等我们走的时候,一把火将莲花寺烧的干干净净。”
“烧的好,我也想烧了莲花寺,还想堵了那眼只救富人不救穷人的药师灵泉。”
五郎声音沉闷,他对妹妹的记忆更清晰。
他却见弟弟从怀里掏出一叠符纸:“哥,这是昨夜梦里得到的神符,你用的时候专心想着要射的东西,然后把这神符贴在箭杆上,不说百步穿杨,三五十步内你用弓弩射个兔子怎么也能十发九中。”
五郎迟疑接住,倍感沉重:“神人所授?”
“算是吧,也别心疼这东西,再有几个月我也能学会制符,到时候咱兄弟就靠山吃山,管他狼虫虎豹还是莲花寺,统统射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