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

    夏目绫希再次剧烈地咳嗽起来，咳得太严重，一不小心血液就从口腔吐了出来，脸色惨白。

    “还是不敢啊！绫小路。”夏目绫希冷笑连连。

    锋利的钢筋刺穿她的白皙的脖子，血液止不住地从里面流了出来。

    但是绫小路停下了手，就在钢筋快要刺穿她脖子的时候，他没再往前。

    钢筋只是刺穿了夏目绫希的皮肤，伤口流了一小排血液。

    “真无聊！”

    绫小路抽回手，直接丢掉手中的钢筋，东西撞到硬物，发出“叮叮当当”的脆响。

    微弱的灯光里看着夏目绫希那张惨白又漂亮的脸，现在的他格外地冷静。

    “你太软弱了，绫小路，尤其是作为妖怪猎人。”夏目绫希躺在泥土里看着绫小路。

    “我只是不想真凉难过。”绫小路面无表情地说道。

    “而且绫希姐你已经快死了。”

    绫小路的视线瞥向夏目绫希的腹部。

    刚刚要刺穿夏目绫希脖子的时候，他的余光忽然瞟到她腹部的伤口。

    瞳孔一缩，手也跟着停了下来。

    夏目绫希的腹部被一整块锐利的石块直接贯穿成一个窟窿，那殷红的血迹早已沁透了她衣裤。

    那是致命伤，即便她是妖怪也会死掉。

    她的下半身落满碎石砖块，就像活活把她砌在了瓦砾里一样。

    再看看他自己，因为身材变小，除了衣衫破烂、左手断掉，其余的却是丝毫无恙。

    夏目绫希脸上血色全无，但还是勉强地挤出一丝笑容。

    她笑道：“是啊！终于快死掉了！还想让你杀掉我的，毕竟这份痛苦太难承受了。”

    “在临死前，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绫小路看了她一眼。

    “绫小路君你愿意听？！”夏目绫希看向他。

    “嗯。”绫小路轻轻应了一声。“或许这是我们俩最后的话了。”

    “这样啊！”夏目绫希笑了笑说道。

    但是真要说些什么的时候，话到嘴边，夏目绫希又突然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她沉默下来，绫小路也没说话，黑暗中变得静谧寂寥，拥挤狭窄的坑里一片孤寂。

    二人对着面，靠得很近，近到可以闻到彼此的呼吸，听到彼此的心跳。

    黑暗里，只有《翠玉录》那道黯淡的光芒还代表着两人的希望。

    “绫小路君你喜欢真凉吗？”夏目绫希的声音忽然幽幽传来。

    绫小路愣了一下，看着夏目绫希。“怎么会问起这个？！”

    夏目绫希道：“我只是在想，那孩子从小到大都是一个人，不喜欢和人相处，我以为她以后都会一直这么下去，没想到她居然会喜欢上人。”

    说着夏目绫希又看向绫小路的眼睛，道：“所以我好奇，绫小路君会喜欢真凉吗？明明那孩子那么喜欢你。”

    “……”绫小路没说话，如果不是变成小孩子，或许他永远不知道真凉的心意。

    她藏得太厉害，性格又难以揣摩，如果不亲口告诉他的话，他大概永远都不知道。

    “大概是……”

    “唔嗯？！”夏目绫希盯着他。

    “……喜欢的吧！”说完，绫小路忍不住出了口气，把这话说出来，好像是述说一件出来难以启齿的事情。

    夏目绫希笑了笑：“这样啊！看来你们俩很搭呢。”

    “很搭？或许吧！”绫小路也笑了笑。

    “这样的事情谁也说不好，万一真凉又害羞地不认账，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顺其自然会好很多。”

    说完，绫小路又看向夏目绫希，问道：“然后呢？绫希姐你就有没有其他想说的吗？”

    “真的愿意听？我的故事？！”夏目绫希一双美眸微光闪烁。

    “嗯，再不说就没机会了吧。”绫小路说道。

    “这样啊！绫小路君是个很温柔的人呢！”夏目绫希莞尔一笑，脸色这才出现一丝血色。

    二人面对面的贴在一起，夏目绫希的呼吸轻轻拍打在绫小路脸上，柔柔的感觉。

    夏目绫希看着在空中漂浮绽放微光的书本，回想以前的事情。

    “其实很早很早以前，我就知道绫小路君你的存在。”

    “很早之前？”绫小路愣了愣。

    “嗯，在真凉遇到你之前就知道了。”夏目绫希虚弱地点点头，在绫小路诧异的眼神继续说道。

    “我曾在很久之前遇到一个占卜师，她说未来会有我想要的东西降临。是我既热爱又很讨厌的东西，但会由我的女儿收下。”

    “所以我服从了家族的联姻，跟结城裕二生下了真凉。”

    “那个时候我就知道会是妖怪猎人降临，真正的妖怪猎人只有一个，那就是妖刀的主人，现在那人是绫小路君你。”

    “这么说，该不会我爸妈就是你的杀的吧？！”

    听夏目绫希说到这里，绫小路突然冒出这样的想法。

    他爸妈就是被妖怪所杀，眼前这女人，夏目绫希自然是第一个被怀疑的对象。

    夏目绫希道：“我对他们不感兴趣，我只对你感兴趣。甚至我都还不知道你的出现，直到真凉遇见你。”

    不是么……绫小路心想，不过这样他也松了一口气。

    “而且绫小路君你的灵魂看起来和别人不太一样呢，闻起来很好吃的样子。”

    “尤其是在东京的时候，那个时候我就知道预言中的人来了，是你绫小路君，那异于所有人的灵魂让我心脏都快跳出来。”

    夏目绫希热烈的视线望过来，绫小路暗自一愣，但他没有表现在脸上。

    有一说一，这女人精明过头了，看出了他的事情。

    而这恰是他一直是保存的秘密。

    “所以，绫小路君你……”夏目绫希又开口。

    “什么？！”

    “……你不是这里的人吧？！”夏目绫希偏着脑袋，直盯盯地看着他。

    “？？！”

    见到绫小路愣住的眼神，夏目绫希笑道：“我猜的，预言上说的那人是降临，我忽然觉得，或许真是天上降临下来的也说不定。”

    说着，夏目绫希又看向绫小路，用柔软又带着诱惑性的声音说道：“所以，绫小路君你是……天上来的吗？”

    绫小路瞥了一眼夏目绫希，他知道黑暗中夏目绫希看不清他的表情。

    良久。

    绫小路沉吟一声，认真道：“你说是也是，说不是也不是。”

    “真是个模糊的答案呢！”夏目绫希脸上惨白地笑了笑。

    “那要你怎么看了。”绫小路聪明地把抛给夏目绫希。

    “其实这也不是我随意猜测。”夏目绫希笑道：“一直以来，我一直监督真凉的举动，找机会试探你。”

    “所以去年叫人开车撞我的是你？”绫小路看向她。

    “没错，确实是我。”夏目绫希没有否认，而是直接承认。“我只是试探，但也太大意了，没想到你成长得这么快，速度快到超越了正常妖怪猎人的成长速度，直到我发现我快要控制不住。”

    “能否具体点？”

    夏目绫希说道：“猎人不会有这样的速度和力量，如果有的话，只有神明赐予或是降临，就像童话故事里的勇者，来自另一个世界……”

    夏目绫希声音温柔又带着迷惑，宛如声浪冲入绫小路的耳朵。

    她笑看着表情严肃的绫小路说道：“所以，绫小路君你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吧……”

    绫小路：“……”

    8)